植树的牧羊人
Jean Giono (1895-1970)
法国作家让.吉奥诺(Jean Giono)在中国为人熟知的程度相对差一些。《20世纪法国文学在中国的译介与接受》(许钧、宋学智著,湖北教育出版社2007年10月第1版)一书,把他归入“社会小说作家”,虽然说他是以描写大自然和乡村生活而见长的“优秀作家”,但只草草两行。让.吉奥诺的中文翻译作品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出版。我搜集到四部:《人世之歌》、《庞神三部曲》、《屋顶上的轻骑兵》和《一个郁郁寡欢的国王》。后来看了依据他的短篇故事改编的动画片《种树的牧羊人》,长篇小说改编的电影《屋顶上的轻骑兵》。两部作品题材、手法迥异,但骨子里的高贵、优雅却同然,实在是这个物患世界中的珍品。
今年3月,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翻译出版了动画导演弗雷德里克.拜克(Frédéric Back),从大约2万张画稿中挑选出来重新编排制作的绘本,印制水平很好。另外一本高质量的《种树的牧羊人》,是美国著名画家迈克尔.麦柯迪(Michael McCurdy)的木刻本。我是在搜集梭罗的相关资料的过程中,发现了麦柯迪为《瓦尔登湖》所做的插图。在麦柯迪的网站上还发现这幅我非常喜欢的橡实木刻,它就是木刻本《种树的牧羊人》中的插图,手法很传统,但这就是我一生想找的纹路。
Michael McCurdy 作
让.吉奥诺所思所为,与他当世的主流思潮相悖,以致两次被捕。据“译本序”和维基百科简述:吉奥诺1895年生于法国南部马诺斯克(Manosque)小镇。家境贫寒。16岁辍学到当地一家小银行谋生。20-24岁时应征入伍,经历了残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遭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由此坚定和平信念。1919年一战结束后,他以二等兵复员到马赛当银行职员。1920年成婚,1921年开始创作写诗,1929年34岁时《山岗》发表并获奖。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再次应征入伍。因发表反战文章和散发反战小册子等行为,同年9月在马赛被捕。经纪德等作家的的营救,不久被释放。他再次复员回到故乡马诺斯克继续写作。1944年法国光复,他上了黑名单,被控为亲德,并与维希当局合作,又一次被捕,并被作家协会禁止发表作品。1945年2月因查无实据被开释。1951年他最重要的作品《屋顶上的轻骑兵》发表。1953年以“全部作品”获摩纳哥文学大奖。1954年被选为龚古尔文学院士。让.吉奥诺从被误解到被承认,延续的时间不是很长。我认为这与他作品的感染力有很大关系,尤其与他作品所散发的明亮的思想密不可分。在《植树的牧羊人》这样的短篇作品中,寥寥几笔就将牧羊人有尊严的生活描述出来:
“屋内东西摆得很整齐,碗盘洗得干干净净,地板擦得发亮,长枪上过油;火炉上的汤正在滚着。我这个时候才看到他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的扣子牢牢地缝妥,衣服也一针一线仔细皂缝过,看不出补缝来。他请我喝汤,一会儿,我递上烟草袋,他说他不抽烟。他的狗也一样静静地,友善却不谄媚。”
这篇小说的原文题目为《这植树的人,还种植着希望与幸福》(The man who planted hope and grew happiness)。据绘本最后一页的作者简介,这部短篇原是让.吉奥诺1953年,应美国《读者文摘》“你曾经见过的最非凡,难忘的人是谁“的专题约稿而写的。编辑被这个故事所打动,由此派人调查,结果发现普罗旺斯山区的小镇巴农的养老院,没有死过名叫布菲(Elzéard Bouffier)的牧羊人,于是退回了稿子。1954年小说在美国《Vogue》杂志上发表。之后被翻译成十多种文字。有人还在好奇故事的真实性。让.吉奥诺回信说,写的是故事,Elzéard Bouffier是虚构的,同时声明这篇小说可免费使用。
让.吉奥诺 汉译作品
2013年上海译文版。字距较疏,显得比译林版厚了多。封面设计比较好。
英文有声书《植树的牧羊人》,美国迈克尔.麦柯迪(Michael McCurdy)木刻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