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想起有点相关的两段话。第一段是梁实秋的《排队》:
“不要以为不守秩序、不排队是我们民族性。生活习惯是可以改的。抗战胜利后我回到北平,家人告诉我许多敌伪横行霸道的事迹,其中之一是在前门火车站票房前面常有一名日本警察手持竹鞭来回巡视,遇到不排队就抢先买票的人,就一声不响高高举起竹鞭飕的一声着着实实的抽在他的背上。挨了一鞭之后,他一声不响的排在队尾了。前门车站的秩序从此改良许多。”
这一段是还上中学时读到的。那声鞭子太清脆,所以到现在还记得。
现在我们国力强大,日本警察再没能力跨海过来抽我们的鞭子,所以我们尽可自由地不排队了。
第二段话是一万日元纸币上的那位福泽谕吉的话:“支那人卑躬屈膝寡廉鲜耻,故今日我国之上策,与其坐等邻国开明而共兴亚洲,毋宁不与他们为伍,而与西洋文明共进退;……我们要从内心里谢绝亚细亚东方的恶友。”
福泽说中国人寡廉鲜耻,我们都勃然大怒,并翻起跟福泽的民族的新仇旧恨。我族是有些不守信用、不排队、厕所不冲水的著名事迹,但这些不过是一锅汤里的几颗老鼠屎。老鼠屎虽臭,一大锅汤还是香的。
并且梁先生以他的例子说明老鼠屎的习惯也可以改。改的前提是挨鞭子。
老鼠屎挨了鞭子,一声不响去向队尾时,思想该会有些复杂:一来痛彻脊髓,激起民族义愤,却又不敢还手。二来有生第一回知道了理亏。但是老鼠屎只有挨了鞭子时才知道理亏。换个平头百姓说他,他不仅不睬,还会笑道:我的本事就是比你高,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多人都说中国不能搞民主政治,因为中国人素质差。这所谓素质差,说开了,就是福泽说的那四个字。我们都怀念毛主席时代治安状况好、腐败少。那个时候治安好,就是因为有根鞭子在大家的后面晃着。新加坡那里据说秩序不错,可能也跟那里的鞭刑有关。
鞭子虽好,只有一个问题:万一拿鞭子者本人就是些坏事做绝之辈怎么办。不过,我们有毛主席时代那样好的先例,说明这种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