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long will I keep burning in your flame?
How long will you still turn away from me?
How many friends will turn from me in shame?
How long will I still hurt? How long will you be free?
淡坎坷为朝暮兮,悟在有难;视离去为归来兮,以默若兰。
永远在路上
出发去某地旅行的念头一起,身体忽然就充满了能量,揽镜一看,眼色脸色放出光彩,如果有任何positive thinking,对我最管用有效的就是去看世界各地的图片纪录片,心情立刻变好。西班牙葡萄牙,北非,一看见那些色彩斑斓的地中海房子就找回了青春激情。世界忽然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美丽神秘就在不远的地方了,立刻就开始准备我的小行李箱,仿佛当年随时准备地震或者核战争一样,应急一样等待那个让我拔腿就走的信号,但我要等待啊,训练耐心。如今即便是一个小时车程穿越小岛去看医生,对于目前的我也是一个欣喜的旅途。
暂时lost mind的人是幸福的,电影中,突然深度受刺激的人总是大声狂笑,这狂笑跟宗教里的ecstasy 是同样的感受甚至是在同样层次上的。焦虑极致,失去控制,失眠到疯狂,脑袋忽然一阵晕眩,电脑长期工作不休不眠,忽然抽风down机,跟苏菲教里,跳舞whirling devish那种晕眩类似。睡眠是让mind 停止工作,可是mind 如此霸道,依然用梦来思考。
前个星期LR医生问我,一生中什么时刻,跟什么样的群体在一起是最放松最觉得at home的呢?我说,是2008在精神病院的那个星期,病人们是我的亲人,因为他们与我同病相怜,同为天涯零落人,落到此处地狱,没有自由,但他们没有伤害我的心意,他们在自己的伤痛中是看不见别人的,顾不得嫉妒与贪婪,他人不再是地狱,此地即故乡,当下即喜乐,各自的悲惨遭遇,自己觉得惨兮兮,彼此相看,倒是喜剧一场,狂笑参和着泪水。我即便被他们伤害了,也不觉得痛,他们没有mind。跟一群疯子玩幼儿园最简单的游戏,有哭有笑,随意自如,全部放松成学龄前人。这样的轻松、不受伤害的感觉,我从童年至今很少有,还有就是在西班牙的那些日子,这个星期的快乐难以忘记。痛到极致,精神崩溃,忽然眼前一亮,居然同路人在这里!欣喜若狂!监狱跟精神病院是受苦的灵的家。 太阳照耀所有的人,病人,坏人也一样爱太阳的。他们的胡言乱语,才是真实的心声。
岛的另外一边有个日本神庙以及日本裔人的墓葬地。神庙墓葬地就在海边。这里的好庙好教堂都在海边,涨潮大浪的时候,有几个墓碑还被潮水浸湿。看这些精致的墓碑,这些人也都曾经是人中豪杰精英吧?全部都被雨打风吹落了。有谁关心他们的姓名?
但是,有一个东西可以保留得稍微久一点,灵。有灵的魂魄会再次回归,注入新的躯壳。这些灵永远在路上走,轮回往复。我的家园也永远在路上,在机场在车站在旅舍,我的亲人是所有心灵受伤的人。灵魂在心里旅行,身体在大地上行走,此时此刻,灵魂与身体对理性严厉的mind不屑一顾,说走就走。
祝贺玛雅快乐回家。是的,生活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美丽神秘就在不远的地方。
谢谢你的连接和节目,等下仔细听。
今早书话朋友发来一句李宗盛的歌词:“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哈哈大笑。从来都是男人喜欢说大话许诺言,哪里见过几个女人指天画地许诺摘星摘月? 回头看,真是荒诞喜剧。
想到某人会“好多年都闻不得女人香”,怨怼也变成怅然。此时此刻,任何人味都让我不适,更别说男人臭了:)在他眼里,也许是我绝情。人不知惜福,我是说走就走的人。一旦意识到cast pearls before swine, 我怎会留恋?
老犹太作家辛格说的,作家好像一匹马,要时不时被抽打一下.
是我自己渴望受虐。自投罗网,咎由自取:)
愿景:死在天空如飞鸟落地,如向田邦子,但第一要活过51岁,第二要活过张爱玲的74:)今天见黄老头,他一般都睡个小午觉,纱窗门开着,他瘦成甘地,耳朵还好,不带助听器,尚能听见我扣门。进屋坐下,他开口便问:你要走了吗?我大惊,我并没有跟他透露过任何未来打算、计划。
听小护士讲,他依然天天上网,一星期有三个下午有小护士陪他逛街,我每次见他,都被他的眼睛迷住,96岁依然有儿童般清澈、好奇的眼睛!看见我依然色迷迷滴,为了老头子多活几天吧,我跳舞,让他仔细看我,摸我的脚,握我的手。眼睛对望,他说,也喜欢看进我的眼睛,“你跳舞真美啊,天生的。”
与黄老头的忘年交是我一生中美好的故事,我们常常一起就是几个小时。he is a great listener, 但往往,我只讲一句,他就完全懂了。我讲完,相对缄默对视十几分钟,完全懂了,我也理解了他书里的意思。
爱“人”让我鲜血淋漓,但只一滴神瑛侍者的甘露,就足以让我再次盛开。----- 同感。也许就是因为我们人,摄集时空所有精华美好灵性于一身,是唯一也是最尊贵,最丰盛,最有心的天地神奇。
改了改 齐豫的歌词,阴道是通往女人心里的路,张爱玲如是说。 通心入魂,必有一种形态的violence。
我是鸟 你是鱼
我勇敢 你宿命
我是一只可以四处栖息的鸟
你是一尾早已没了体温的鱼
蓝的天 蓝的海 难为了我和你
我是睡不着的夜
你是醒不来的晨
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
玛雅的诗,文字都非常好,真实感人,这线和其它许多线都是。完全不同于许多当下的中文,无口号也不鸡汤。
人性情感中的许多极致,边缘或高峰,常人不可能涉及的深广度,都是因大师们用自己血泪辅路搭桥,向我们展示。血泪文字才真实天成有永存的价值。
成就艺术大多只能如此,但在现实生活中,这样太辛苦。玛雅保重。
谢谢ming,不这样活,更苦,试过了,还是这样折腾着过,轻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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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的老朋友Emannuel很久都没有联系了。今天他发来照片,知道我病了,发了很多法国乡村的美图,还有hotel chopin。他这是在馋我呢,当年,想当年....
心疼少年玛雅。一个敏感艺术,灵性真实有才华的人儿,比寻常孩子会辛苦很多。
ming, 谢谢你懂得我。
持久稳定与中庸性情
瑜伽课上,我一直羡慕Dylan and NIcki 他们这一对儿神仙伴侣,30多,每天一起教课练瑜伽,游泳,教授瑜伽是他们全部的生活内容。差不多24小时每天都在一起这么多年,真难为他们。关系持久,也是因为他们是简单的人,有简单的脑。
可是,我观察发现一个.....能维持持久的relationship的人,似乎多是那些中庸无“性情”的。他们两人的课越来越平淡,没有波澜。算是好老师,起码教授准确,cues 都细致入微,没有错误。但两人一直都缺乏幽默感与关心,与所有同学保持business like 的距离。有幽默感的人,脑里是复杂的。
舞蹈课的老师L也差不多这样的,很难接近。我对没有热情的老师,是根本提不起兴趣的,无法勾引我的好奇心,我的学习都是强烈好奇心驱使的。我对老师挑剔得太厉害了吗?好的老师该是想着如何去“讨好”学生的,而不是反过来。我若当老师,一定是给学生当奴隶用的。当然是一两个有慧根的学生。
有大性有大情的人,似乎没有这样稳定的关系。那么到底是选择细水长流,还是波澜壮阔的人生呢?有大性,必有大情,也必然是有怪脾气的人。中国字就是这么妙,性情.....性低的,情的浓度也是低。
性格决定命运,这样的命,就surrender了吧。
老师和学生也不能走得太近,否则就容易出事儿,尤其是女老师和男学生。:)
前几天看了一个关于启功的一个节目。启功娶老婆,是他老娘包办的,但两人一辈子不弃不离。启功把他们的婚姻比作狗皮膏药,粘上后就很难解下来了。
山湖好,人之间的距离是一个好题目。
不仅师生之间需要掌握好距离( 谈拜师3 是想探讨这个问题的),任何人之间的距离都需要敏感、知觉地(be aware)体会、理解。夫妻、父母、朋友兄弟姐妹都需要空间。一些人需要的空间比较大,一些人不需要。我曾经跟一个瑞典朋友Joahn深谈这个话题。80年代,他曾经在印度学习瑜伽3年,我们谈到印度人的拥挤跟中国人的拥挤之间的异同。人近了,自然会被彼此刺伤。问题是,是否因为有多种宗教信仰,互相制衡,印度人是否比中国人更宽容,更有自我反省能力呢?
我问他,为什么中国会发生文革,而印度(起码近50年)没有。也许我对历史不了解,当年圣雄甘地对伊斯兰与印度教的内斗也无可奈何,但是否有反右文革那般残酷、人性恶大爆发呢?这个问题要请教对中国,对印度都有深刻研究的历史学家了。我最近对科学实验too many rats in the cage, 有兴趣,但老鼠的实验是否能用在有灵魂自觉的人类呢?
Joahn没有中国文革体验,无法回答我。
因为拥挤,印度中国人,人之间的距离比欧美人近,印度人讲话更是贴近你的身体。
我有帖子谈这个,找不到原贴,大概意思是,人好比是刺猬,需要空间,才不会刺伤对方。但刺猬是怎么做爱的呢?它们做爱的时候是否会为彼此收起利刺?
启功的例子不算好,胡适的婚姻更典型,他有深刻反思,对自己更诚实。中国男人(犹太男人也算,stereotype一回),第一老婆其实是老妈,第二才是原配(家族联姻),第三才轮得上爱情:)老妈才是第一狗皮膏药。
救老妈还是救老婆,这样的问题,在欧美文化里,思维是不同的,又是回到族裔差别。我有个一起学中东舞的缅甸华裔女友Mary,60多了,他们10岁上下就来美国。Mary长得像昂山素季,比素季好看多,跳舞让人美丽。她婚姻30多年,近年与华裔丈夫两地分居,抱怨最多的就是30多年的恩爱夫妻缘分也比不得婆婆有影响力。丈夫总是把老妈的需求放第一位。她倒是来羡慕我的自由自在。呵呵,围城。
这个星期我在CND发了一篇谈Rumi的,也谈到了他们的浓情,让周围的人嫉妒,知音的结局往往是弦断琴碎。就连rumi这样的神仙也是逃不出这个魔咒的。
神仙关注的不是弦断琴碎,而是把这样的深情与痛苦升华为激情创作以及对神的顶礼膜拜。此时,两位神仙合为一体,比如伯牙与子期,比如梁祝。
谈距离
说到亲密与距离,也让我想到瑜伽里的各种平衡训练,各种pranayama, control 呼吸。比如inhale 长,exhale短,或者反过来,憋气的时间长短都有讲究。初级训练里,掌握重心、体会身体里的重心点,老师给的cue里必须讲清。比如感受着力在内脚踝与外脚踝,内膝盖与外膝盖,把膝盖往上提,等等,感受站立的差异,训练各种敏感知觉。这种知觉需要很多年之后,才体会进去,收放自如,各种平衡、倒立poses 就非常容易了。苏菲教里有苏菲们旋转很多次,掌握的就是重心的奥秘。
脚尖旋转与脚跟旋转,东方舞多是膝盖弯曲的,所以用脚跟旋转的多。芭蕾是脚尖旋转,着力点不同,肌肉用力也不同。左旋之后,大部分编舞,都是要右旋来平衡。编舞的所有部分前后都有呼应,左右平衡,是一个流畅的旋律。
与人的距离也是这样摸索探索出来的,之后才能收放自如。性、情,需要control。就是创作力high的时候,也是要control的。某些姿势动作,让人很舒服放松,但不能停留,一定move on, just like in life, you have to move on, no matter how you feel now. 好的感受坏的感受,都让它飘过。这是难的。
凝聚巨大内力平衡(关键点是core, mula bandha, 道教里的内丹)进入持久平衡的esctasy,那是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人性的善恶,是在一瞬间的事情。这一瞬间是选择信望爱,还是怀疑,是定力,平衡,如果失去平衡,往日积累的功力功法也会毁于一旦。
胡涣这一段理解非常深刻。肢体语言好呢,还是身体语言?能够把身体语言与文字语言结合,就是诗意,比如电脑,充满诗意的就是硬件与软件的完美结合,结合了还不够,要身心一起上升到灵,才是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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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罗高傲乖僻,其语言则极具穿透力。我想这穿透力来自他文章中花岗岩般棱角的肢体语言。尽管梭罗书中处处显示他的博闻广记,他完全不是在写别人的事。他写的就是他的人,他的人就是语不噎人死不休的那种。
人际交流专家一般公认人的肢体语言在交谈中传达的信息占到交流总信息量的一多半,话中的具体内容只占到信息量的一少半。我的感觉是写下的文字里也有肢体语言,传达的信息也占到作者跟读者交流总信息量的一多半。肢体语言如果跟文字内容浑然一体,那就是迟早会闪光的真金。如果是文字内容往东,肢体语言向北,或者文章是电子合成语音,没有肢体语言,作者就白辛苦了。
我也感觉身体是非常重要,最感动的文字艺术音乐 … 也是有身体参与的,似乎升华提炼前是原始来自形的物质身体。
我一再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多元化(diversity)是永远存在的。每个人都不同。胡适、启功、中国人之于印度人、你之于你的老师,都该每一个情形分别对待,试图去找到一个普遍规律是徒劳的。唯一可取的心态也许就是尊重这种不同,不被这些不同烦扰, be comfortable with differences。
还有一个问题:你在试图找到一个普遍规律时,会想不起来你自己的见解总是会有偏颇。所以你找到的所谓普遍规律是建在沙子地基上的。
肢体语言和身体语言是一回事吧。你愿意用哪个就用哪个了。
诸位放心,我在日本朋友家。
我也外出几日,大家回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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