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涣喜欢史铁生的文字,的确非常感人!他是用生命力体验人生,而不只是读书。字字血泪,血泪中依然温柔,怀有信望爱,就是这样的人。

【导读:他用温情的文字,煮一剂“孤独者的良药”,给予彷徨者以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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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而言,休论公道。
有些人的生命,命若琴弦,必须拉紧才能弹奏,比如他。
他说:“死是一件无须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了的事,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他还说:“活没活好并没有一个外在标准,而只能由自己来认定它是否有意义。”

他叫史铁生。

1969年,刚过了21岁生日的他,就被上帝宣判:你瘫痪了!

年轻的史铁生,曾经多次想过自杀,这是一个轻而易举的想法。

史铁生问自己:你为什么活着?如果活得很快乐,你活着是有明显的道理,可你这样还要活着,到底为什么?

可能所有的问题就从这里开始了。孔子说,不知生,安知死?史铁生觉得,不知死,安知生?因为知道死太容易吧。

最终,史铁生选择了活着,选择了走文学之路,来解放自己。他写的《我与地坛》被公认为中国近50年来最优秀的散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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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说:人的命就像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

强者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着眼泪依然奔跑。

史铁生就是忍着痛奔跑着,顽强地弹好了被上帝“拉紧”的人生。

是的,或许你会遭遇生活无情的对待,但是,总还是会有希望的。

上帝大概听到他这话,不信,继续捉弄他——1981年,史铁生患上严重的肾病。

那些日子,他常摇了轮椅到他家附近的一座古旧的寺庙,在庙墙下闲坐。年代久远的庙堂,令他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思想中。

寺院的沉静空寂、清疏简淡,或许使他疲惫的灵魂,望到了一处温暖可亲的彼岸。

或许在那里,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特别的生命个案。灵与肉的痛苦,将普度他参悟出人生的真谛。他的思想因此一天天地活跃起来,落在笔下的文字里。

然而,1998年,上帝派上“死神”走近他——史铁生得了尿毒症,必须依赖血液透析来维持生命。隔日一次透析,一周三次,每次4个半小时。这样的日常,持续了整整12年,直到动脉、静脉点隆起成蚯蚓状,直到他呼吸停止。

他说:“我的职业是生病,业余写一点东西。”《病隙碎笔》十几万字,大概写了四年。

虽然他的身体,被上帝的手摁着坐了下来,但他的精神,却超乎常人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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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所有的悲伤总会留下一些欢乐的线索,也会留下一串串的小确幸。史铁生的悲苦人生,也有幸福,那是他和妻子陈希米的相遇。

陈希米比史铁生小10岁。她是西北大学的学生,学数学,却热爱文学,是西北大学中文系学生刊物《希望》的骨干之一。而史铁生的作品首次变成铅字,就是在这本刊物上。

这时,远在北京的“作家”史铁生已悄然走进了陈希米的世界。

1989年,通信一段时间的他们俩终于见面了。陈希米出现在了史铁生面前,而史铁生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正是我想象的样子。”

并非臆想中的电光火石般的绚烂,而是像见到了故人,他/她的一颦一笑,一语一动,所有神情,你都熟悉亲切。

她为他念她喜欢的书上的句子,她为他买他想看的书。他们的生活虽然艰难,却是真的幸福。

史铁生说:“你来了黑夜才听懂期待,你来了白昼才看破樊篱。”

史铁生死后,陈希米取走史铁生的一小片骨灰,放在一个她和史铁生都很喜欢的盒子里,然后随身携带,“我去到哪儿你也在哪儿”。

在《喜欢与爱》中,史铁生写到:“唯在人群中,或有人群为其背景,爱情才能诞生,理想才能不死。”

如此看来,史铁生又是幸运的。他拥有了爱情,也实现了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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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的人生,被人铭记的从来不是苦难,而是他的文字,穿过黑夜,带来光亮。

“活着,真好!”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什么磨难,始终是明朗、乐观向上,竭尽全力活出自己。哪怕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以后,依然能够热爱它,这也许就是生命的价值所在。

在《病隙碎笔》中,史铁生写道: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不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

等又生出褥疮,才明白端坐的日子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恋起往日的时光。

终于明白,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任何灾难前面都有可能加上一个“更”字。

人生若觉不幸运,只因未读史铁生。

这就是史铁生,他残缺了双腿,却拥有最丰满的思想;他无法行走,灵魂却走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