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倒是感觉到象罔先生想借《逃亡》来婉转含蓄的表达一个对六四的力图“用第三只眼”的剖析,一方面是对政府鲜血镇压民运的控诉,另一方面又是对当年无法控制的学生运动的质疑。另外此剧当年没能在美国上演,是“不符合美國人的胃口,因為這個戲裡沒有英雄,他們需要美國式的英雄,但是戲裡一個英雄都沒有。”高行健自己说“我明白他们想让我改的是什么。”也因而没有从命。他在一篇回答香港记者的访谈录中谈到“群众运动是灾难”时说“中國的知識分子歷來與士大夫文化有關係,都是「士」嘛,他們都要承擔濟世救民的責任,沒有一種像西方知識分子那樣的純粹的個人意識。比如,布萊希特的《加利略傳》裡,加利略並不是一個英雄,他堅持的真理是他個人的真理,這個真理跟那個社會沒有多少關係,因此他可以嘲弄社會的看法,不存在一個救世主的角色。可是,中國知識分子的角色要麼是救世主,要麼就是救世不成,失敗了,成了一個犧牲者、受難者,總是在這兩個角色之間搖擺不定。我覺得這都是不幸的。一個知識分子,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創造價值,他個人的價值,個人的精神價值。但是,要保持一種個人的精神價值,除了反抗權力的壓迫以外,還要反抗眾人的壓迫、社會的壓迫、群體的壓迫。群體的利益,是一個渾沌的東西,它甚至可以變成一種可怕的東西,所以在劇作裡我也有對群眾邉拥囊环N批評。我經過文化大革命,我知道甚麼是群眾邉樱罕娺動有時有一定正面作用,但是到它不可控制的時候,群眾邉邮菫碾y。眾人是災難,對個人是災難,也是一種暴力。 ”
《逃亡》本身几乎是一个属于“一蹴而得”的作品。后来在欧洲多个国家上演,反响很大,不能说仅仅是由于西方人对那场政治运动的兴趣。其实剧作本身远远超过了政治呐喊和道德批评,——这本身就是为那些有正义感的,热血沸腾的人们所难以接受的,会被以为中庸?——,更多的,倒是在阐述政治对人性,人性对政治的的相互影响。再有,各种语言的不同版本都在排导时进行了不同的处理。我们知道,戏剧具有完全不同于电影电视及其他视觉艺术的独特之处,不同的对于诸如演员,布景,舞台,语言的处理,可以推出一个全新的概念效果思维美学哲学。西方舞台上上演了几十年上百年的传统话剧,那些经典本子,今天还在演,还在不断地被导演推出新的解意新的风格新的创作,还在场场爆满地令观众赞叹,褒贬,评论。政治是短命的,《逃亡》火了几年?而莎士比亚,布莱希特,易卜生们还是没有退出历史舞台。
或许象罔君提到这部作品还有他的另外一层意思,因为高行健是一个深受佛教影,而其作品又无处不渗透着西方影响戏剧作家,这种思维方式以及艺术表现手法似乎很和乎象罔君的美学观。高行健的作品《生死界》,内容相当抽象,以存在主义的方式探讨生与死的意义,然后又归结到“自我”的主题,这是法国现代戏剧几十年来的课题。《彼岸》则是一部颇具迪伦马特(Friedrich Durrenmatt,瑞士德语作家,1921-?)风格的荒诞剧。《车站》可以简单地用“存在主义”和“荒诞剧”来诠释。这些都属于实验戏剧的潮流,因此高行健应当受益于先行者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德国剧作家898-1996)等人匪浅。熟悉贝克特和尤奈斯库的人会对高的戏剧风格一目了然。(贝克特Samuel Beckett, 1906-?,爱尔兰戏剧家,小说家。战后用法语写作,致力于戏剧创作。在小说中已经流露的悲观厌世情绪在戏剧中找到了更有效的表达方式。成名作《等待戈多》(En attendant Godot)既没有多少对白,也没有情节,以一种荒诞的手法表明:人类就是这样处在一种既难活,又难死,既有希望,又没有希望,而归根结蒂是没有希望的状态之中。尤奈斯库Eugene Iosesco, 1912-?, 法国剧作家,达达-超现实主义即先锋派系剧的创始人之一。成名作《椅子》(Les chaises),戏的主题是虚无。另一部名剧《犀牛》(Le rhinocéros)直接展示了人的异化。其意义在于,非理论现象的展示,“小人物”们只能接受被兽化的命运,而反抗是徒劳的。)
此外,是高行健的戏剧美学还带有明显的“后现代戏剧” 的痕迹,特别是在他的“现代禅剧”中。
玛雅提到赵毅衡的《建立一种现代禅剧》,那里称高的戏剧为“禅式写意剧”,是中国戏剧史上的创举。高行健自己也曾书次谈到他在这一方面试图努力的尝试。然而关于东西方戏剧的借鉴共通融合,高行健在《戏剧:揉合西方与中国的尝试》中又以为“戏剧这门艺术,归根结柢,得靠演员在舞台上的表演才得以实现。正因为演员表演观念的差异,构成了东西方戏剧的分野。我以为西方的表演理论只讲演员与角色的两重关系,忽略作为活人的扮演者到他所扮演的角色之间其实还有个过渡,我称之为中性演员的状态。在中国传统戏曲中,演员进人角色之前,得先对日常生活中的个人加以净化。倘若将中国传统戏曲中这种表演观念引入西方现代戏剧,便可以能表演艺术提供许多新的可能,剧作法也会变得更为丰富。 ”“ 我不在戏剧中讨论哲学,人类的生存状况固然可以引发种种哲学的思辩,而这一存在本身却更为真实。我的《绝对信号》、《车站》、《野人》,到《逃亡》,都涉及到社会现实,只不过不满足于只呈现现实生活的场景,人内心感受也同样真实。惹奈的剧作,那怕极为怪诞,可现实在他眼裹往往就是远样呈现的,并不诉诸思辩,却又浸透了心理和感性的真实。现实同荒诞都同样真实,因为荒诞常常隐藏在现实生活之中。我的戏又现实又荒诞,很难纳入哪一派。然而,一部剧作,且不管用何种手法成戏,真实感始终是艺术作品的生命。”
扯远了,不想也不会谈政治。乱说几句戏剧。很肤浅,没有学问。
- posted on 06/06/2004
看了此剧,是粗看一过。基本上觉得是失败之作。不是以因为茉莉的观点,而是因为高没有准确性。我所谓的准确性是说,你既然要拿这个屠杀作背景,就要面对屠杀和被屠杀以及逃亡者的真实心理。这个心理的准确再现,不是弱化所谓的象征符号,反而会强化它。否则,你就是乱讲乱编一通,说到其他背景里去了。不是说那个剧目由于距离近而不可为,而是说,你没有才气,就不可为。也非关于对待事件的政治态度,抑或犬儒态度所致。我想,反思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在那个背景后面的言谈和行为,究竟应该是什么,是展开剧情的关键。就像所有古典和近代戏剧一样,准确性是关键。我们不会说哈姆雷特一类人,一类角色,没有准确性——哪怕是他移用了丹麦王子的角色,还是有一种准确性,因为,那个剧情是合理的——在合理性中,才有荒诞产生的理由。而逃剧,没有荒诞的理由,是因为高没有驾驭屠杀题材的能力。
这个判断是从反面得出的。
首先,所有被杀者的第一个心理活动,也就是他们的上场,是基于一种类似橡皮子弹的幻想。这个幻想,是所有体制内幻想的延续——只有极为少数的人,才会像谭嗣同一样慷慨赴死,是去主动求死,以醒天下的——刘小波近来批评了所有逃亡——注意,也是逃亡——的精英的犬儒立场。这个心理,就是跪着造反的心理。如果是近距离写作,没有在枪声里发现这个幻灭,是不真实的。
二是,跪着造反,也有死亡的危险,就是死谏的危险。这个心理很普遍。许多人是死谏,是相信未来的。
三,过路客被打死是事实。但是,在那个时刻,他(像中年男子那种人),没有占据事件主动角色的可能性。因为,那时候,死者一排排倒下的时候,人们是喊着口号,唱着国际歌的。这个悲剧,就是唱国际歌的悲剧——应该在理论上唱马赛曲——可是,那就不真实了。只有唱国际歌,是真实的。所以,唱国际歌的人被主流杀死,是一个悲剧。这是典型的悲剧,就是被自己信仰的东西杀死,是典型的悲剧。这个典型,高很麻木。
四,是群众革命的悲剧。这个悲剧像法国革命的悲剧,又不像。那时候,法国贵族在广场上只有被杀的份,没有反思的份。你对于群众被杀,就有即时反思的可能吗?这不合乎常理。这个理,提炼不出等待个多或者椅子一类的哲理。
五,其实,高什么哲理也没有提炼出来。因为,直到今天,中国人对于六四的看法还是无知和朦胧的。所有提炼之的资源,都是西方的自由主义。所以,他连戊戌变法的思想准备也没有。这个思想的虚无,比鲜血更可怕。他反映到人物的心理,也是很可怕的。他反映的,应该是思想的空白,带来的无奈和绝望,而不是编造一个虚假的所谓超脱之择。更本就没有纯粹的超脱;只有在具体操作成功以后的超脱——从成熟的自由政治超脱到后现代——但是这次是失败,何谈超脱!
。。。。。。
所以,捕捉一个事件的心理基础,是写好一部戏剧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的自我联想是可笑的,脆弱而丑陋的。高的自我放大,如果没有结合事件的关节,就是一种空洞的辞藻,连修辞的余地都没有。所以,我们写六四,要懂得他,要驾驭他,而非疏远和悖离他,否则,你可以写任何一件你自己的经验,而不要拉大旗做虎皮,何况这旗子上沾满了血迹,不是你的秃笔可以任意摆弄的。这是一个作家起码的良知所在。 - posted on 06/06/2004
刚刚在CND那边读到这条新闻和讨论,笑得我肚子痛。 这个戏剧片段应该拿来用一用的。 政治闹到这地步,可不可以给起个名字叫:后艺术政治,或者后政治艺术。
民主政治有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好处,就是翻开政治新闻与翻开娱乐版带给普通人同样的乐趣,甚至更多。常常分不清谁是艺人,谁是政客。 如果民主政治下,政治成为娱乐,也真不是件太坏的事。
议员「扫射」议场
【 明 报 专 讯 】 台 北 市 议 员 林 定 勇 昨 天 一 身 警 卫 制 服 , 手 拿 玩 具 枪, 在 议 会 内 做 出 向 议 场 扫 射 的 动 作 , 当 记 者 问 他 为 什 么 这 样 做 时 , 他 说 是 为 了 「 纪念 六 四 事 件 , 哀 悼 民 主 」 。 林 定 勇 隶 属 亲 民 党 , 该 党 向 来 都 因 他 的 奇 特 行 为 而 头 痛不 已 , 昨 天 该 党 党 团 决 定 将 林 送 进 市 立 疗 养 院 治 疗 。 - posted on 06/06/2004
高兴认识法华, 该是在法国吧? 法华君对象罔兄弟了解得这样透彻,想必是在咖啡店看了不少的帖子。 感谢法华君把一场辩论引向戏剧讨论。
我对戏剧是外行,尽管我也曾在台上演过自编的短剧。还是根据《西游记》编的讽刺剧呢,讽刺当年出国考察的那些外行领导。 还在全公司里演,当时真是胆大包天。 这又让我回忆起离开中国前的那一段时间。
法华君,七格和自立对戏剧的帖子让我长了不少学问。
或许象罔君提到这部作品还有他的另外一层意思,因为高行健是一个深受佛教影,而其作品又无处不渗透着西方影响戏剧作家,这种思维方式以及艺术表现手法似乎很和乎象罔君的美学观。高行健的作品《生死界》,内容相当抽象,以存在主义的方式探讨生与死的意义,然后又归结到“自我”的主题,这是法国现代戏剧几十年来的课题。《彼岸》则是一部颇具迪伦马特(Friedrich Durrenmatt,瑞士德语作家,1921-?)风格的荒诞剧。《车站》可以简单地用“存在主义”和“荒诞剧”来诠释。这些都属于实验戏剧的潮流,因此高行健应当受益于先行者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德国剧作家898-1996)等人匪浅。熟悉贝克特和尤奈斯库的人会对高的戏剧风格一目了然。(贝克特Samuel Beckett, 1906-?,爱尔兰戏剧家,小说家。战后用法语写作,致力于戏剧创作。在小说中已经流露的悲观厌世情绪在戏剧中找到了更有效的表达方式。成名作《等待戈多》(En attendant Godot)既没有多少对白,也没有情节,以一种荒诞的手法表明:人类就是这样处在一种既难活,又难死,既有希望,又没有希望,而归根结蒂是没有希望的状态之中。尤奈斯库Eugene Iosesco, 1912-?, 法国剧作家,达达-超现实主义即先锋派系剧的创始人之一。成名作《椅子》(Les chaises),戏的主题是虚无。另一部名剧《犀牛》(Le rhinocéros)直接展示了人的异化。其意义在于,非理论现象的展示,“小人物”们只能接受被兽化的命运,而反抗是徒劳的。)
此外,是高行健的戏剧美学还带有明显的“后现代戏剧” 的痕迹,特别是在他的“现代禅剧”中。
玛雅提到赵毅衡的《建立一种现代禅剧》,那里称高的戏剧为“禅式写意剧”,是中国戏剧史上的创举。高行健自己也曾书次谈到他在这一方面试图努力的尝试。然而关于东西方戏剧的借鉴共通融合,高行健在《戏剧:揉合西方与中国的尝试》中又以为“戏剧这门艺术,归根结柢,得靠演员在舞台上的表演才得以实现。正因为演员表演观念的差异,构成了东西方戏剧的分野。我以为西方的表演理论只讲演员与角色的两重关系,忽略作为活人的扮演者到他所扮演的角色之间其实还有个过渡,我称之为中性演员的状态。在中国传统戏曲中,演员进人角色之前,得先对日常生活中的个人加以净化。倘若将中国传统戏曲中这种表演观念引入西方现代戏剧,便可以能表演艺术提供许多新的可能,剧作法也会变得更为丰富。 ”“ 我不在戏剧中讨论哲学,人类的生存状况固然可以引发种种哲学的思辩,而这一存在本身却更为真实。我的《绝对信号》、《车站》、《野人》,到《逃亡》,都涉及到社会现实,只不过不满足于只呈现现实生活的场景,人内心感受也同样真实。惹奈的剧作,那怕极为怪诞,可现实在他眼裹往往就是远样呈现的,并不诉诸思辩,却又浸透了心理和感性的真实。现实同荒诞都同样真实,因为荒诞常常隐藏在现实生活之中。我的戏又现实又荒诞,很难纳入哪一派。然而,一部剧作,且不管用何种手法成戏,真实感始终是艺术作品的生命。”
扯远了,不想也不会谈政治。乱说几句戏剧。很肤浅,没有学问。
- Re: 再谈《逃亡》及其延伸posted on 06/06/2004
对了,谈戏剧,不能不请zxd出来谈谈,他出身戏剧世家,怎么小棣好久都没来了?看来我得亲自去请了。 - Re: 再谈《逃亡》及其延伸posted on 06/06/2004
自立英明!论证得很精彩!谢谢。
希望能看到zxd的意见。希望玛雅努力请他出山!
zili wrote:
所以,捕捉一个事件的心理基础,是写好一部戏剧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的自我联想是可笑的,脆弱而丑陋的。高的自我放大,如果没有结合事件的关节,就是一种空洞的辞藻,连修辞的余地都没有。所以,我们写六四,要懂得他,要驾驭他,而非疏远和悖离他,否则,你可以写任何一件你自己的经验,而不要拉大旗做虎皮,何况这旗子上沾满了血迹,不是你的秃笔可以任意摆弄的。这是一个作家起码的良知所在。 - posted on 06/07/2004
法华和自立兄这里的帖子真是引人注目。高行健的感觉,文笔和素养无疑非常出色。过去俺没有看过,最近速翻了一下。当时才注意,此人“现代小说技巧初探”一文写于1981年,叶君健那个序看了真让人笑掉小牙。马列主义“哲学”的历史观和文化观,来强行附身解释文学研究,倒还真是有趣。从那种气氛出发,高在其时的作品品调是足以称为出类拔萃的。
不过,俺也觉着,如果文学艺术如果只是一“术”,专于一术,专于学问,则与我们这些普通的理工科专业恐怕没有什么区别。对於社会的影响似乎也该大致均等。可惜,人们对于艺术家的期盼,特别是对文人的期盼,恐怕是远高于其它行业的。人们总希望真正的文化人能够承担社会的义务,通过其对於人性感觉的超高敏感度,发掘人性的光辉,暴露人性的罪恶,承担道德的责任,解构文化系统的凝聚力来源,影响大众的趋势,承担社会的责任。
“逃亡”之类的作品虽然是准确的描述,但实在是有负一个人的天分。这里,要知道,作者已经在完全彻底地参与讨论社会和政治问题了,尽管嘴上始终不愿意承认。这是作者主动参与的,而不是社会和政治强加于他的。所以他强调自己是纯文人的挡箭牌已经被他自己主动放弃,恐怕不好在“犹抱琵琶半遮心”了。心意已大白于纸上,其文中的品调,其社会感和责任心恐怕是令人感到有些失望的。
当然,单凭高出色的性灵和卓越的中文表达力,拿诺奖俺也无非议。当然,其它人说的也对,他的作品对中国文化和文学不具备较高的代表性,为什么他要第一个拿奖。这些说法把诺奖看得太高了。还有人说,高行健虽然自称是个纯文人,却是靠流亡作家异见人士这种形象打了擦边球,靠政治而获奖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简单地说,俺也不认为他的“逃亡”可以作为纪念六四这种政治事件的一种有代表性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勉强。如俗话所言,有些“赶鸭子上架了”。
- Re: 再谈《逃亡》及其延伸posted on 06/07/2004
感觉令胡对高的批评无异于茉莉。但高有他的理由,当时他感觉连对自己负责都无法,怎么对民族负责。戏里隐含的就是这层意思。
觉得自立对高戏的批评有几点是说得妥当的,尽管自立的评论我不能全部赞同。个人觉得读此剧有震撼感,到末尾那种绝望和悲凉,正是一部成功的悲剧该给人的感觉。
不懂戏剧,只谈感觉,若冒犯了各位,万望容涵。 - posted on 06/08/2004
I have been called to join this discussion. This cafe recently has been crowded and noisy, and it even smells of more gun powder than coffee. Hope we can still enjoy coffee, at least at this table. Let me first bring some cookies--reading a little poem by my American friend, Richard Hoffman.
The Definite Article
The people crowded the square.
The crowd peopled the square.
The troops circled the square.
The troops and the people squared off.
The name of the people is they.
The name of the troops is not us.
The name of the square is there.
The name of the circle is again.
The square peopled the news.
The news circled the crowd.
The world turned the page.
The name of the news is yesterday.
The name of the paper of course.
The name of the new page is maybe.
The name of the world is asleep.
-The End-
The first time I read this poem I thought it was about that Chinese event, and I wished I could have written such great lines. It turned out it was not written for anything Chinese at all. I admire its artistic achievement even more after I learned the truth. Last year I published it in a local Chinese bilingual paper in Boston in memorial of the historical event.
Now let's talk about Gao's play. I read it after he won the big prize, not very carefully, and could hardly remember anything by now. But I like his plays better than his novels. This play is not very well written, but it has some remarkable merits. I do not remember if the play has an episode of singing the Internationale. Perhaps it does. The author may or may not feel strongly about this episode, but just like zili, I saw the true tragic spirit in this episode. To become a victim of one's own spirit or idealism is a real tragedy. This happens to generations of youth and intellectuals many times as we remember in recent Chinese history.
By the way, zili's criticism of Gao's play has sharp observations but seems a little too much focused on moral ground. I think in the end Gao's play fails on artistic ground rather than moral ground. I agree with Maya that we appreciate or feel amazed that Gao could start rethinking about student leaders as early as that. To some degree, this reflects the high sensitivity of an artist. That's a positive point for Gao, but unfortunately his rethinking does not seem to be very deep or powerful. On the other hand, even an artist sometimes must feel some kind of a moral bound or binding that he may want to postpone publicizing his art. But what happened to Gao's play after it became public proves my earlier point. If it were really successful artistically, we would have felt the dilemma much more strongly. Our response would be: wow, what a great play, but wait a minute, should we be a little careful? This may cause misunderstanding and helps the evil government. We should be a little cautious before we give a big appluse to this play. At least not right now...... The fact is that people never felt that. So, it is not a masterpiece. And I reach this conclusion not from moral ground but from artistic judegement. - posted on 06/08/2004
I have been called to join this discussion. This cafe recently has been crowded and noisy, and it even smells of more gun powder than coffee. Hope we can still enjoy coffee, at least at this table. Let me first bring some cookies--reading a little poem by my American friend, Richard Hoffman.
The Definite Article
The people crowded the square.
The crowd peopled the square.
The troops circled the square.
The troops and the people squared off.
The name of the people is they.
The name of the troops is not us.
The name of the square is there.
The name of the circle is again.
The square peopled the news.
The news circled the crowd.
The world turned the page.
The name of the news is yesterday.
The name of the paper of course.
The name of the new page is maybe.
The name of the world is asleep.
-The End-
The first time I read this poem I thought it was about that Chinese event, and I wished I could have written such great lines. It turned out it was not written for anything Chinese at all. I admire its artistic achievement even more after I learned the truth. Last year I published it in a local Chinese bilingual paper in Boston in memorial of the historical event.
Now let's talk about Gao's play. I read it after he won the big prize, not very carefully, and could hardly remember anything by now. But I like his plays better than his novels. This play is not very well written, but it has some remarkable merits. I do not remember if the play has an episode of singing the Internationale. Perhaps it does. The author may or may not feel strongly about this episode, but just like zili, I saw the true tragic spirit in this episode. To become a victim of one's own spirit or idealism is a real tragedy. This happens to generations of youth and intellectuals many times as we remember in recent Chinese history.
By the way, zili's criticism of Gao's play has sharp observations but seems a little too much focused on moral ground. I think in the end Gao's play fails on artistic ground rather than moral ground. I agree with Maya that we appreciate or feel amazed that Gao could start rethinking about student leaders as early as that. To some degree, this reflects the high sensitivity of an artist. That's a positive point for Gao, but unfortunately his rethinking does not seem to be very deep or powerful. On the other hand, even an artist sometimes must feel some kind of a moral bound or binding that he may want to postpone publicizing his art. But what happened to Gao's play after it became public proves my earlier point. If it were really successful artistically, we would have felt the dilemma much more strongly. Our response would be: wow, what a great play, but wait a minute, should we be a little careful? This may cause misunderstanding and helps the evil government. We should be a little cautious before we give a big appluse to this play. At least not right now...... The fact is that people never felt that. So, it is not a masterpiece. And I reach this conclusion not from moral ground but from artistic judeg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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