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耳曼庄园是座坟墓,这里埋葬的不仅是过去。喏,这是卧耳曼庄园的照片,这个大白房里有20多间屋。房子顶上有个七角阁楼,尖顶,窗棂是黑色的。这里是诺顿的父亲老诺顿住的大房子,可我总觉得它更像是一个精致的棺材,因为很多时候这里静谧得如同一座阒寂无人的空宅。白房子边是一个能养20匹马的马场,一个工人住宿的小楼,还有一个大仓库。 庄园坐落在雪山边上,方圆50多公顷的土地环绕着一个天然湖,湖边森林茂密,湖对岸有座桥。冬天我们穿了雪鞋走2个多小时才能走到那桥边。湖水下面有水狸们搭的藏身洞,从北边过来避寒的野鸭子常游曳湖上。湖岸的东边是一座木头搭成的小房子,就是格林童话里那种森林里的小木屋,这就是我的先生诺顿住的地方。诺顿现在大概还在那里吧。我不知道,我们永远分开了,杳无音信,好多的故事我现在都记不清了,但卧耳曼庄园的幽影却常出现,偶然地在我生活的某一天,车窗外飘来一座新英格兰的老房子,就让我想起了卧耳曼庄园。
昨晚我做了很多梦,半夜被自己一阵猛烈的咳嗽惊醒,汗湿衣衫,冰凉彻骨,我,已经把梦做累了。窗外月色皎洁,如同很多年前在卧耳曼湖边上的许多个夜晚。月光能给人造成奇异的幻觉,我仿佛又看见了湖边的卧耳曼庄园,失望的是它已经变成了一个空洞的躯壳。往事在对我细声碎语,像一股从卧耳曼庄园吹过来的风冰凉地粘在我的皮肤上。
贵族人家似乎都居住在特殊地域的某一个角落。在新罕布什的山上就有这样一座老房子。在冬日的黄昏,落地大窗面对着结冰的湖。环绕着庄园的一切都了充满诗情画意。高耸的尖顶白房子也好像水粉画里雾蒙蒙的风景。绿色的草场,淡青色的石台,网球场,游泳池、它的庭院,它的充满敌意的栅栏,这一片风景都好像在渐渐融化。一群黑渡鸦叫着。
卧耳曼庄园背靠着一片森林。很多树我都叫不出名字,还有些低矮的橡树和翘曲的榆树,还有巨怪似的灌木丛以及其他一些草木,就这么纷列在湖边的森林里。白色的建筑在梦境的月光下白得吓人。嵌有竖框的窗子映着绿草坪和屋前平台。
我俯瞰过去的生活,但如今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成了背对着太阳的一片阴影。我什么都快不记得了,过去的生活像是什么人绕起来的一堆线团,乱七八糟成了一个死结。当初也许还可以好好地卷起来,也许足够的耐心能够把这乱麻拆解来拉出来理清楚。也许不快乐也能活得很长寿啊。
我到这里的时候,牧场里还剩下十来匹马。那些马高大肥壮得如同史前动物。老诺顿每年都参加全美各地的赛马大会,不是比赛哪匹马跑得快,而是比谁更能吃苦耐劳,更能驮东西。他的马参加的是超级耐力赛,很像WWE里两个超级大汉的摔跤比赛,老诺顿的马比别的马更有力气,能拖动载满重物的大车。
如果把老诺顿放在中国,见到他的时候,你会联想到前清的老举人,更具体一些的话,是个满口之乎者也,脑后留条小辨子的清末遗老,只不过中文的“之乎者也”换成了英文的“之乎者也”。老诺顿是一尊古董,是从霍桑的七角阁楼里走下来的老乡绅。当诺顿父子在一起的时候,你总躲不过一场唇枪舌剑的对话,有时也真机灵得妙不可言。老诺顿经年累月都穿着苏格兰花呢格子裤,穿着写有耶鲁大学字样的明黄色马甲,草绿色外套。他的鼻子象鹰,眼睛也象鹰一样亮。他从印第安纳州的牧场走出来,发奋读书考到耶鲁,博士拿下来之后,做了《华尔街日报》的编辑和专栏撰稿人。诺顿的母亲玛丽•维尔森是个大家闺秀,出身于纽约的古董商世家。婚后,夫妻两人经营古玩店,之后又经营了一个金融投资公司。与他们同时起家的还有他们的邻居、那个富甲天下的约翰逊家族。老诺顿喜欢跟邻居们打官司。动不动就说谁谁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侵犯了他的庄园。他常年备着枪,随时准备着把哪个不听话的送上法庭。他常年打着各种各样的官司,跟邻居打,跟保险公司打,甚至跟律师打官司。
老诺顿把家族的历史精心改编得如同传奇,他用诗一般的语言把自己描述成一位女神的后裔,一个神鸟的后代。家族成员的鹰钩鼻子的确让我联想到了鹰类。老诺顿的鹰钩鼻子在整张脸上十分触目,一双蓝绿色的眼睛更是闪闪有神。但当他冷酷无情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好像一块不会磨损的蓝宝石锋刃强压在你身上。幸好诺顿继承的是他母亲温柔、善良的脸相,没有他父亲那个高高的鹰钩鼻子。诺顿的眉毛浓重,五官匀称,可以说得上相貌堂堂。最迷人的是他的眼睛,幽深诡秘,似乎总在搜索人的灵魂。
老诺顿的房子里挂着几幅先祖的画像。其中的一副是一位英国籍的船长,在去印度的途中,遭遇了海盗,在与海盗的搏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臂。据说他的那只手臂严重感染,他自己执剑切去腐肉。老诺顿十分爱好户外活动,他的腿一长一短,就是因为在某次打猎受了伤。诺顿家族的血管里似乎的确流着神与兽的蓝色血液。
诺顿是老诺顿与玛丽唯一的儿子,人说三代出一个贵族,诺顿家两代就完成了。诺顿在波士顿传统的贵族区灯塔山上长大,在预科男校做小住读生,高中毕业就去了牛津。他宽宽的肩膀上有一个聪明漂亮的脑袋,他的脸轮廓很分明,柔软的褐色的头发。薄薄的嘴唇,挺直的鼻子,体形健壮。最要紧的是他还有明媚的笑容和一口漂亮的牙齿。对,我的男友必须有一副漂亮的牙齿。诺顿认为自己从童年起就被欺骗了,很早被剥夺了当快乐天使的天性,所以他到了成年时,就极力想补偿。他直到30多岁依然是个大男孩的样子。他有模仿的天才,不仅可以惟妙惟肖地学人讲话,而且可以学猫那样给自己洗脸,像狗那样摇屁股,他会做出金鱼的怪脸。他按着节拍走路,他在家是个5岁的男孩,而在外面,他被训练出来的冷静举止却让别人不敢与他亲近。
是在一个夏天的夜晚,诺顿对我说:我们结婚去吧。
—你不觉得结婚这档事很滑稽吗?
那一年我25岁,他37岁。诺顿说:结了婚,你就可以有绿卡了。如果那些该死的法律能给你这点好处,为什么不用呢?单为生活操心会把人降低到一个生存的人。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真感动了。我们已经认识一年多,也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住在了一起。我不想属于什么人的,也从来不想成为什么人的“老婆”、“太太”。 我自由惯了,成为某个人的什么什么,让我害怕。但当诺顿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确感受到了幸福,诺顿是幽默风趣的宴会主人,女人面前优雅的绅士。他的图书馆,他的博学,当然还有他的孩子气,这一切都符合我的美学标准。我还认为这世上的事情也许都是好事成双的吧,我爱诺顿,也爱绿卡。为了维护婚姻的道德,我还是把这一段婚姻写成纯洁的爱情吧,免得让人说三道四。绿卡成为了我的婚姻的增值部分,绿卡为搭配爱情而来,当爱情超市甩卖时,我拣了个买一送二的便宜。爱上对方的灵魂似乎要比爱上他的肉体、或者他的学识、或者他的金钱地位要高尚不知多少倍,而这些的结局难道不都变成日日夜夜同在一个屋檐下琐碎的日子了吗?灵魂又是什么?难道不是与肉体,与他的外在相联的吗?玛丽莲•梦露曾说过:在好莱坞那个地方,他们为了一个吻肯付给你一千美金,而为了你的灵魂,只会付给你五毛钱。可我竟然没想到,搭配来的东西往往要你付出更高的代价。
世上的人与人之间总要有一种连接的方式。我从娘家这颗树上分叉出去,迟早是要被嫁接到另一颗树上。婚姻就是这样一种嫁接的过程。
什么是永远,你告诉我。
人们说永远,其实是指现在到将来的若干个月,若干年。婚姻这档事与爱情没有太大关系,起码与激情是没有太大关系的。这与参加一个社团组织,进入一个集团,加入一个宗教派别没有本质区别。所以基督教的婚礼总是要在教堂里举行的。婚姻的誓言是一个人为的保证,保证一个不可能保证的,也没有必要保证的东西-时刻处于流动的感情。
我的结婚礼物,一个蓝宝石的戒指。这颗戒指仿佛吉普赛人的魔球那样闪闪发光, 从此我进入了婚姻,进入婚姻金色的笼子,进入我的流放地,一场开始绚烂,但马上就成为火场的婚姻开始了。从此后这枚戒指每时每刻都将见证我的痛苦。
离我三尺的地方站着的就是我未来的夫婿,当我从这里走过去,接受他给我带上的戒指,我就走进去了。不远,就是这一米长的路,我们将成为所谓的结合,灵魂与肉体。
老诺顿除了佛教,什么教都信过了,甚至水火不相容的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在我准备与诺顿结婚那段时间,老诺顿似乎更相信圣母玛利亚。所以在婚礼前一星期,父子两人发生了激烈的口角。老诺顿坚持要去天主教堂举行仪式,而诺顿偏偏不去。父子两人差点翻脸。这件事情弄到最后,是我们在镇公所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然后与教堂的神父见了面,接受了祝福,把手按在圣经上,就结束了。
有人送百合花来。那种有知觉的、怪异的、不吉利的平静植物。像眼镜蛇头一样的送葬的百合,白色的叶子卷绕在花蕊周围,像牛皮纸那样厚,那样急切地渴望触摸。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一)posted on 10/11/2004
looking forward to more.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一)posted on 10/12/2004
这个写得平缓有致,是写长篇之道。
文笔中作者个人的身份也可以作一番客观审视嘛,这样角色性不就多
起来,场面也显得更有戏剧性。
等着你的下文。。。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一)posted on 10/13/2004
这一段写得挺酷,挺professional。看来,明知道有爱还要保持距离的人是明智的。 - posted on 05/21/2006
第五章 在阁楼上
还是不要轻易去看旁人的阁楼吧。里面的秘密会让你知道得太多。那些吱吱哑哑的木板裂缝里,摇摇欲坠的书架上、布满灰尘和蛛网的角落里塞满了时间的碎片、琐事、旧爱新欢。知道太多真不是一件好事。那本著名的色情杂志名字就是阁楼。阁楼总是与幽闭、秘密、偷情、隐私以及罪恶联系在一起的。
古老的房屋里总有个阴森的阁楼。噩梦和惊心动魄的真实往往藏身于此。我小的时候生活在阴雨的地方,内心里常会营造这样的一个阁楼,里面藏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书跟画册还有我许下的愿都放在一个密闭的绿玻璃瓶子里。在这个狭小幽闭的阁楼里,我未来的梦与幻想就好像蘑菇一样散发着草香长出来,潮湿的木头们睁着灵异的眼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诺顿湖边的这个小木屋里的阁楼就是我最爱呆的地方。里面有落地台灯,还有好多精装的图画书。我爱上了这个阁楼。有事没事,我都喜欢呆在那儿,即便是白天,那里光线差,我也会躲在那里看书。
其实我的许多生命光阴都是在这样什么也不想中度过。在火车上,在炉火边昏昏欲睡,任凭往事从意识中川流而过但却无力也根本不想用文字或者语言来叙述。
妖精们都是在夜深了才出门,女鬼专门诱惑绝望的书生,秘密全都藏在阁楼里。
新婚的第二天一大早,诺顿就给他父亲叫去了。我起床。一样无甚稀奇的一天。我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餐,咖啡、煎蛋还有沾盐的奶酪面包片。慢慢嚼,慢慢发呆。两个小时过去了,诺顿还是不见踪影。我开始清理这个湖边的小屋,屋子里快积了有好几公分的灰尘了。垃圾袋用完了。爬上阁楼去找,一间很大的顶楼,堆满了杂物。诺顿有恋物癖, 他从来不舍得扔任何东西。楼上堆满了诺顿小时的东西,乐谱,在寄宿学校的奖状和照片,还有他上学时的所有衣物,运动套装等等,这些只是诺顿的一小部分东西。他喜欢存东西,而我却不。阁楼的积尘很多,我开始打喷嚏。
阁楼很暖,因为紧靠着烟囱。阁楼的墙上装饰着一套印度画的复制品,画上表现的是一对男女翻云覆雨的姿态。
- posted on 05/21/2006
积满了灰尘与蛛网的书架上有好几本相册。我随手翻着,都是诺顿从小到大的照片,有些我曾经看我,还有些从前没来得及仔细看。20岁上下在牛津读书的诺顿曾经十分清秀瘦削而苍白。样貌属于十九世纪的人,穿着英式的花呢外套或者黑大衣,住在一个颓垣围着的城里,城里有狭窄的、鹅卵石铺成的街道和细长的尖塔,大家都穿着尖头鞋和长统绒线袜。诺顿的面容敏感,神奇而不可思议地带着中世纪僧侣的味道。
我曾经在欧洲的电影里看见过,那些站在古老门庭的阴影里的绅士们披着大氅在黑夜里行走,领口和袖口都镶上花边,周围的布景是狭窄的梯级,阴暗的地牢,漆黑之中的低语声,闪光的剑,还有那些贵妇的沙龙里机智的谈笑兼有优雅的礼仪。
我常被电影魔住,也被自己的想象迷住,诺顿惑住了我,他就是那个从电影里走出来的黑绅士。
让我闻一闻我那件婚衣的味道吧,我快记不清当初是怎么回事了。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5/23/2006
这两段文字很好看。MAYA文章中的文字一直都好看的。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5/25/2006
我也喜欢看。希望玛雅能安心写作。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5/25/2006
MAYA的文字好看在它能“捕捉”真实。她的文字和她的感受之间是“直接”的,没有隔阂。看这句:
“...往事在对我细声碎语,像一股从卧耳曼庄园吹过来的风冰凉地粘在我的皮肤上。”
我想这种写的能力的形成,象人的性格一样,形成得缓慢,永久。
它本身也在变幻。但要去改变它,却象改变一个烙印。
最好的真实被最敏感的内心捕捉,如果这个内心是坚强的,我们或许就看到了文字。也可能它们存在过,成全过一个作家,却没有留下作品。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5/26/2006
我属于小杯喝酒的那种人,读文章也喜欢读短的。一看见长文章,就有种见人端一脸盆白干上来劝喝的恐惧感。所以这类篇幅的连载特别适合自己。一是可以从头读到尾,二是读完后会有一小盅Sake一口抽干后咂嘴的感觉。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一)posted on 05/26/2006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6/22/2007
找这段最后一句,给事事看。
ben ben wrote:
MAYA的文字好看在它能“捕捉”真实。她的文字和她的感受之间是“直接”的,没有隔阂。看这句:
“...往事在对我细声碎语,像一股从卧耳曼庄园吹过来的风冰凉地粘在我的皮肤上。”
我想这种写的能力的形成,象人的性格一样,形成得缓慢,永久。
它本身也在变幻。但要去改变它,却象改变一个烙印
最好的真实被最敏感的内心捕捉,如果这个内心是坚强的,我们或许就看到了文字。也可能它们存在过,成全过一个作家,却没有留下作品。 - posted on 06/23/2007
玛雅应该坐下来写字,重新扫描了这一章,感觉还是棒!
笨笨这么精辟的语录,也应该整理成文,我每天背诵一句。
ben ben wrote:
MAYA的文字好看在它能“捕捉”真实。她的文字和她的感受之间是“直接”的,没有隔阂。看这句:
“...往事在对我细声碎语,像一股从卧耳曼庄园吹过来的风冰凉地粘在我的皮肤上。”
我想这种写的能力的形成,象人的性格一样,形成得缓慢,永久。
它本身也在变幻。但要去改变它,却象改变一个烙印。
最好的真实被最敏感的内心捕捉,如果这个内心是坚强的,我们或许就看到了文字。也可能它们存在过,成全过一个作家,却没有留下作品。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6/23/2007
严重统一WOA,这样的文字真好看。。。
WOA wrote:
玛雅应该坐下来写字,重新扫描了这一章,感觉还是棒!
笨笨这么精辟的语录,也应该整理成文,我每天背诵一句。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6/23/2007
玛雅该多写的......
zt:严重统一WOA,这样的文字真好看。。。
greentea wrote:
严重统一WOA,这样的文字真好看。。。
WOA wrote:
玛雅应该坐下来写字,重新扫描了这一章,感觉还是棒!
笨笨这么精辟的语录,也应该整理成文,我每天背诵一句。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6/23/2007
我就不喜欢看,虽然也知道写道好,也督促过玛雅安心写文章。
我还是喜欢读玛雅重来没读过的东西。
:)
lucy wrote:
玛雅该多写的......
zt:严重统一WOA,这样的文字真好看。。。
greentea wrote:
严重统一WOA,这样的文字真好看。。。
WOA wrote:
玛雅应该坐下来写字,重新扫描了这一章,感觉还是棒!
笨笨这么精辟的语录,也应该整理成文,我每天背诵一句。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6/23/2007
WOA wrote:
笨笨这么精辟的语录,也应该整理成文,我每天背诵一句。
偶没有WOA这么虔诚,笨笨还不如给几张玉照,每天看一遍,起码比老三篇更不容易倦怠吧:)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6/24/2007
LM wrote:
我就不喜欢看,虽然也知道写道好,也督促过玛雅安心写文章。
我还是喜欢读玛雅重来没读过的东西。
:)
LM莫非是老妈?:-)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6/24/2007
:(
rzp wrote:
LM wrote:LM莫非是老妈?:-)
我就不喜欢看,虽然也知道写道好,也督促过玛雅安心写文章。
我还是喜欢读玛雅重来没读过的东西。
:) - Re: 焦虑年代 第四章 卧耳曼庄园posted on 06/24/2007
玛雅写得真好,等着看下边的。
希望玛雅不要对婚姻失掉信心,一个东西能存在几千年,总会有点道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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