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研究》精彩内容
作者:汤因比
我的历史观
我的历史观本身只是历史的极其微小的一个片断;而且,这主要是其他人的历
史,而不是我自己的历史;因为,一个学者毕生的事业也就是向这无数涓涓细流汇
成的知识海洋奉献自己的一滴水而已。如果要使我个人的历史观表达得很清晰,或
者确实可以理解的话,那就必须把它放到其起源、发展以及社会和个人的背景中来
加以表现。
人类的心灵可以从许多不同的角度来窥视这个世界。我为什么是个历史学家,
而不是哲学家或物理学家?这与我喝茶和咖啡时不加糖的习惯出于同样的理由。这
两个习惯都是在我儿时受父母的影响形成的。我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是因为在我之
前,我母亲是位历史学家;然而同时,我知道我不是她就读的那所学校的产儿。我
为什么不恰恰成为我母亲的后继者呢?
首先,因为母亲生下我而使我成为她的后代。但是在1914年那个关键时刻,当
历史发展到我们这一代时,我的思想还没定型;其次,因为我所受的教育要比我母
亲曾经受过的教育更为过时。我母亲在英国是属于第一代的大学妇女──已经接受
了现代西方历史的教育,并以英格兰本国历史为其主线。在我还是个幼童时,就进
入了一所旧式英国公立学校受教育。我在那儿以及在牛津大学学习的几乎全部都是
关于希腊和拉丁古典著作。
在我看来,对于任何一个将成为历史学家的人来说,尤其是对出生于这些时代
的人来说,古典教育是一种无价的恩惠。作为一种基本训练,古希腊、罗马的历史
有其明显的优点。首先,古希腊、罗马历史对我们来说是可以回顾的,并且能把它
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因为它已经结束了──与我们自己西方世界的历史相对照。
我们的历史是一部尚未结束的戏剧,而且,作为在这个拥挤、纷乱的舞台上的临时
演员,从我们自己的位置甚至见不到其目前一般的外貌。
其次,古希腊、罗马的历史没有被过多的资料所淹没和搞混,因此,我们方能
见其真面目,这要谢在古希腊、罗马社会的解体和我们的社会出现的过程中较少的
障碍。此外,残留下来的大量适宜处理的证据没有被地方性公国的公文所埋没,它
不像我们西方世界,在原子弹时期以前的十二个世纪中就已积累了堆积如山的材料。
对于古希腊、罗马历史的研究,残存下来的材料不仅在数量上易处理,缮好而且其
各方面资料都很均衡。在这儿,雕像、诗歌、哲学著作的数量并不比法律和条约的
原文少。这给古希腊、罗马历史培养出来的历史学家造成一种比例适中感。因为艺
术家的作品以及做文学工作的人是生活于实业者、士兵、政客圈子之外的──就好
比我们对于过去的回顾要比观察我们自己时代的生活来得容易一样。诗人和哲学家
们比历史学家看得远,而预言家和圣人又远远超出他们。阿葛曼农Agamemnon和培里
克里斯Pericles的幽灵由于荷马和修西狄底斯Thucydides的魔力而在我们今天这个
世界上游荡,并且,当人们不再看到荷马和修西狄底斯这两个名字时,可以预言,
基督、佛陀和苏格拉底在遥远的将来,人们还会记忆犹新。
我的历史观
再次,古希腊、罗马历史的最大优点也许在于它的外观是普遍的而不是褊狭的。
雅典也许已经丧失了斯巴达和罗马的塞尼阿姆Samnium,然而,早期的雅典使整个希
腊都能接受教育,而罗马后期则把整个古希腊、罗马世界变成了一个单一的共和国。
在古希腊、罗马的历史上,纵观始末,这种统一性就是它的主调。当我一听到这部
伟大的交响曲,我就不再处于自己国家孤独而又有点异国风味的褊狭历史的单调曲
调中。每晚母亲把我放上床时,我就听着她一部接一部地讲述它,那曾经是那么地
吸引我。我母亲那一代的牧师和历史老师,不仅在英国,而且在整西方国家,都急
切地想促进国内的历史研究。其中有一个误解,认为国内历史和他们城乡人民的生
活有着较近的关系,而且不管怎样,要比其他地方、其他时代的历史容易理解得多
??(虽然,很明显,在现实生活中,耶稣的巴勒斯坦和柏拉图的希腊要比维多利亚
时期英国人生活中的阿佛列或伊利莎白的英格兰对人有更强烈的影响)。
但是,尽管对这个具体国家(人们恰好出生于这个国家中)的历史具有误入歧
途的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式的偏爱──这与英国历史学之父维纳罗伯.比德(Venerable??Bede????的
精神相距甚远,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人对待历史的无意识态度是某种完全生活于历
史之外的人的态度。他们自以为──没有什么理由──站在坚实的基础上,不会被
卷入滚滚向前的河流,在这河流中,时间把它不受锺爱的子孙席卷而去。维多利亚
时代的英国人从其特权地位(据说是从历史过程中获得的)出发,(带着好奇、屈
尊和一点儿怜悯,但却完全没有理解)注视着其他一些地方和时期在历史的洪流中挣
扎着的不那么幸运的居民的景象──很像是中世纪的义大利图画。那些得到拯救的
人们凭依着天堂的栏杆得意地俯视着被打入地狱的苦难者。查一世(他很不幸)已
成为历史人物,但罗伯特.华尔波尔??Robert??Walpole爵士,虽然受到指责和威胁,
却正力图爬出这汹涌的波涛。而我们自己则身处远在水位线之上的某个温暖舒适的
境地,没受任何威胁。我们的较为落后的同时代人,仍处在齐腰深的、现在正在后
退的潮水中,但那和我们又有什么相干呢???
我记得,在1908━1909年波士尼亚危机那一年的大学开学时,L.B.纳
米尔教授以及一位从奥地利加拉肯前线的家乡回来的大学生对我们这些贝利尔学院
的人说:「我父亲那个地区,奥地利军队已被动员起来,在那里,俄国的军队在半
个小时前已经越过了边境。」这对我们来说,就好像是电影《巧克力士兵》中的一
幕,但是大家对此都缺乏理解。对于眼光敏锐的中欧国际事务观察家来说,简直难
以相信,这些英国大学生们还没有认识到,在仅有一箭之遥的加拉肯地区,他们的
国家正遭受着蹂。
三年后,漫步在希腊伊帕米侬德斯的小路上,在村里的小酒店听着人们的谈
话,我第一次知道了还有爱德华.格雷爵士的外交政策这类事情。但即使在那以后,
我也并没有认识到我们毕竟仍处于历史之中。我记得,当有一天(那是1913年
的一天),我正沿着灰蒙蒙而又不寻常的北海萨弗尔克海滨漫步时,作为一个历史
上的地中海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带着严重的思乡病。1914年的战争正赶上了
我向攻读罗马、希腊古典语文的贝利尔学院的大学生讲述修西狄底斯。当时我的理
解上忽然有了一种领悟,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经历早已为修西狄底斯在他那个世界
中经历过了。我带着一种新的理解重读了他──他的著作的意义,以及在他的文字
后面隐藏的情感。对于这些,在我陷入那曾经激发他去写那些著作的类似危机中之
前,我一直都没有感受到。现在看来,修西狄底斯早已出现在这块土地上了,他那
一代人先于我及我们达到了这个历史经验的阶段。事实上,他的现在就是我们的未
来,但这使得标志着我们这个世界是现代化的,而修西狄底斯的世界是古老的这一
年表成为无稽之谈。无论年表会告诉我们什么,修西狄底斯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已
被证明在哲学上是同时的。并且,如果这是古希腊、古罗马与西方文明之间的真正
关系,那么,我们所知的所有文明之间的关系难道不也是相同的?
对我来说,这种所有的文明在哲学上的同时代性的观点,由于被放到我们现代
西方物理科学某些发现的背景中来加以看待而得到了加强。在由地侃??W和宇宙学所
展开的时间尺度上,自从人类社会的首批代表出现以来,已有五、六千年的时间流
逝过去了。我们把这段时间当作文明时期,而这段时间与人类种族、生命在这颗行
星上的诞生、我们所在的太阳系以及太阳系只是其中一颗尘埃的银河系和无比巨大
的宇宙星系总生命过程相比,实在是短暂的一瞬。与此相比,那出现在公元前20
00年的文明(如希腊、罗马文明)、出现在公元前4000年的文明(如古埃及
文明)以及出现在公元1000年内的文明(如我们自己的文明)确实都是同时代
的文明了。
这样,在所谓文明的人类社会历史的意义上,历史本身表现为平行于同时代的
一组事件和一种新事业的最近的一些尝试──超越原始人生活水平的一轮尝试。自
人类从动物界进化出来以后,在原始社会中生活了几十万年──即使在今天,还有
一些原始人生活在新几内亚、火地岛和西伯利亚□Ρ倍说囊恍├????锹洹T谀??海
????既祟□郝溥??没有受到其他人类社会侵略性的先驱者的攻击、消灭或同化,虽
然最近情况又有所发展。在现存社会之间,在文化上的令人惊奇的差别使我们注意
到加利福尼亚大学特加特教授的著作,他认为这些巨大的差别在这短暂的五、六千
年间都曾出现过。现代人、宇宙之谜,这就我们今天研究的出发点。
这么一个长期的停顿以后,人类近来再次朝着一些新的、未知的社会和精神的
目标(这些社会将投身于所谓的文明事业)进行充满活力的运动。这意味着什么呢?
是什么把大多数人类社会从沉睡中唤醒?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徘徊,直到1
920年夏,纳米尔Namier教授──他已经为我把□??W置于我的地图上──把史宾
格勒的《西方的没落》一书交给我为止。当我读着这些充满历史洞见之光的篇章时,
我首次怀疑,我的整个探讨,在问题提出之前更不用说找到答案了)就早已被史宾
格勒处理过了,这一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充分明朗起来。我主要的观点之一是:历史
研究中最难于理解的领域是所有这些社会,而不是像现代西方的民族国家或古希腊、
罗马时期的城邦国家这一类任意分隔的片断。我的另一个观点是,所有被称为文明
社会的历史,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平行和同时代的。这两个观点也是史宾格勒体系
中的主要的观点。当我在史宾格勒的书中寻找我的关于文明起源问题的答案时,我
发现我仍有工作要做。因为对我来说,在这个观点上,史宾格勒是最没有启发性的
教条加宿命论者。按照他的观点,文明的产生、发展、衰落和衰败一成不变地与一
张固定的时间表相一致,并且对此没有提供任何解释。它只是史格勒发现的一条自
然法则,你必须把它当作大师亲口表达的话那样深信不疑。这个任意的法令似乎有
点令人失望,与史宾格勒的奇才很不相称;我从此开始明白国家、民族间的差异了。
在这儿,德国的先验方法填补了空白。让我们看一看,英国经验论能做些什么?让
我们从事实出发测试一下有哪些可能的解释,看看它们能否经受考验。
人种和环境是由所谓科学的十九世纪历史学家提供的两把为解答各种各样现存
的人类社会的文化差异问题而互相竞争的钥匙。经检验证明,这两把钥匙中没有一
把能打开这扇快速关上的门。首先,看一下人种理论在人类家族不同成员之间的体
侃ι系牟煌??c作为历史领域的精神发展水平的不同之间联系的证据是什么?如果假
定有这种联系存在的话,为什么几乎所有人种的成员都可在一个或更多的文明之父
那儿找到呢?只有黑色人种还没有给当今世界提供可估价的贡献。但是,考虑到文
明起源时间的短暂,在这儿,文明的实验还无立足之地,所以,这不能作为无能的
证据,也许仅仅是由于缺乏机会和刺激的结果。至于环境,尼罗河下游流域和底格
里斯河、幼发拉底河下游流域的自然条件显然是相似的,那儿曾经是受人尊敬的文
明发源地。但是,如果这些自然条件真是他们出现的缘由,那么,为什么在自然条
件如此相同的约旦河和里奥格兰德河流域没有同时出现文明呢?为什么赤道地区肯
尼亚高地的文明没有出现非洲人的变体?这些所谓科学性解释的失败驱使我们转向
神话学。我把这看成自私的、可耻的,就好像这是令人生畏的倒退一样。如果我没
那么天真,我可能会缺乏自信,因为1914━1918年的战争期间新的基础被
心理学破坏了。如果我那时已熟悉容格的著作,那么,它们可能会为我提供一些线
索。事实上,我在哥德的《浮士德》中发现了它,在这方面,我有幸在学校打下了
像埃斯奇勒斯的阿葛曼农一样坚实的基础。
哥德的《天堂的序幕》随着大天使赞美上帝的造物之完美的歌声而拉开。但是,
正因为他工作的完善,造物主才没有为他做下一步的练习留下什么余地。并且,如
果摩菲斯特──为这目的而创造的──在王权和受到挑战的上帝允许他自由地损坏
它之前,没有以他自己的面目而出现的话,如果他只成为造物主所选择的作品中的
一个,那么也许就没有走出这一绝境的道路。上帝接受了这种挑战,而且因此赢得
了进行他的创始工作的机会。以挑战和反应的形式表现的两种不同人格间的冲突:
在这儿,我们不是得到了由相互撞击的火花点燃的燧石和钢吗?
在哥德给《神曲》情节的注释中,摩菲斯特被写成是一个闲荡者──像魔鬼一
样令人讨厌而又被发现甚晚的人物。但是,如果在对魔王的挑战的反应中,上帝真
把他的造物置于危难之中(犹如我们必定会假设他将会做的那样),为了赢得创造
新事物的机会,我们还得假定魔王并不总会失去它。这样,如果挑战和反应解释了
莫名其妙和不可预言的文明的起源和生长,那么,它还可解释它们的崩溃与瓦解。
我们所知道的文明的主要任务似乎已经破坏了,这个主要任务的其中一项是沿着在
消亡中结束的路线行进。
我们对消逝的文明的检验并不能使我们把握住我们的文明的占星图或其他任何
尚存的文明。在史宾格勒看来,连续发生的刺激挑战得不到连续的胜利的反应,这
一现象的产生并没有什么缘由。在另一方面,当我们对那些已死亡的文明从其各自
从崩溃走向消亡的途径进行一种经验的比较研究时,我们似乎就发现了某种史宾格
勒的一致性的尺度,而这并不令人惊讶。由于崩溃意味着失去控制,这转过来又意
味着自由转化为自动化,而且,虽则自由的行动是无限可变、并且完全无法预言的,
但自动的过程则倾向于统一和规则化。
简单地说,社会瓦解的常规形式是处于瓦解中的社会派别变成顽抗的最下层阶
级,并成为影响日益减弱的少数。瓦解的过程并不是平稳地进行的,它在溃败与挽
回的交替中颠簸。在最后一个回合中,统治的少数通过把一种普遍国家的和平强加
于一个社会而暂时掩饰了那个社会的致命伤。在居于统治地位的少数人的普遍国家
的框架中,无产者创立了一种普遍的教会。而且,在下一次瓦解中的文明最终解体
的过程中,普遍教会将作为新文明出现的准备阶段而继续存在。对于研究现代西方
历史的学生来说,他们是非常熟悉作为古希腊罗马例子中的古罗马统治下的和平和
基督教教会的现象的。当时,奥古斯都建立的罗马和平,在受到几世纪以来的持久
的战争、统治混乱和革命的打击后,似乎已把古希腊罗马世界置于坚实的基础之上。
但是,奥古斯都的重振精神最终证明也不过是一种暂时的苟延。经过二百五十年的
相对稳定,在耶稣纪元的第三世纪,帝国再一次崩溃。从此它再也没恢复过,在第
五、第六世纪以后的一次危机中,帝国不可挽回地土崩瓦解了。基督教借此机会生
根发展,直到由于帝国没能击溃它,相反却决定吸收它为一个组成部分时才免受摧
残。但这支援兵没能拯救帝国的灭亡,教会最终接管了帝国的遗物。逐渐衰落的文
明和逐渐兴盛的宗教间的关系在其他事例中也同样可以见到。例如,在远□Γ??贪
h王朝好比是罗马帝国,佛教会好比是基督教会。
如果一个文明的死亡,就这样带来了另一个文明的诞生,那么,乍看起来满怀
希望并令人兴奋的对于人类企求目标的追求,最终不是成为一轮异教间的无意义的
重复吗?对于这一历史进程的周期性,甚至最伟大的希腊和印度的灵魂与才智──
亚里斯多德和释迦牟尼──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仅仅认为这是真实的,而没
有考虑到对它作证明的必要性。另一方面,马里亚特上尉在把同样的观点咎于英国
响尾蛇号船的船匠时,以同样的信心把这种周期性理论当作狂言,并把提倡这一理
论的人看成滑稽可笑的人物。对于我们西方人来说,如果认真接受历史周期性循环
的观点,那它就会把历史降成一个由白疑所述的故事,纯属无稽之谈。但仅仅是反
感本身并不能解释轻率的怀疑。传统的宗教信仰关于阴间的最后判决的说法也是令
人厌恶的,但仍然世代有人信仰它。至于我们西方幸运地未受希腊和印度教关于周
期性学说的干扰,这得感激犹太教和教对我们的世界观所做出的贡献。
在以色列、约旦和伊朗的教祖看来,历史并非周期性也非机械地进行的。在这
个世界的狭小舞台上,演出着由神来导演的循序渐进的戏剧,我们可以透过戏剧的
片断来窥视这个戏剧的进展,但这又超出了人类在每一进程中的观察力和理解力。
此外,那些预言者通过他们自己的经验预言了埃斯奇勒斯的发现,即学识来自苦难
──这也是我们在自己的时代和环境下得到的发现。
那么,我们能否选择犹太教和教的观点以反对古希腊、印度的观点呢?人们毕
竟不能强使我们接受这一选择,理由是,这两种观点也许并非根本不可调和。总之,
如果一种交通工具在驾驶员规定的路线上行驶,那么它一定是按照轮子的周期千篇
一律地运转向前。虽然文明有兴衰,而且,在衰落中又使得其他一些文明兴盛,其
他一些更高的有目的的事业总可以一直前进。并且,在神的安排中,从文明的失败
所造成的痛苦中取得的学识也许正是有效的进步手段。亚伯拉罕是一种文明终结的
逃亡者,而预言者是另一个文明瓦解的继承者,而基督教则是产生于崩溃的古希腊、
罗马世界中的苦难者。在一些「难民」中是。否也可以进行一些相似的精神启蒙呢?
在我们的世界上,这些人是那些犹太流放者的翻版。在他们痛苦的流放中,巴比伦
河水已为他们示了不可或缺的□ξ鳌????哆@个问题的答案不管这答案可能是什么将
由此传遍世界的西方文明的更不可思议的命运的更伟大的时刻作出
伊斯兰与西方
????关于俄国与西方的冲突,我们已经在第一章中指出过两点:第一,俄国通过采
用西方的武器,终于使她自己能够和西方的力量相抗衡;第二,这些被俄国采用的
西方武器之一是西方人的信仰。通过采用西方的这一共产主义信仰,俄国已经能够
从防守转入反攻,这引起了当代西方人士的极大的关注。这个关于俄国与我们西方
社会在当代的关系的故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重复一个过去的故事而已。在
过去的那个故事里,现代西方文明的角色由它的前辈──希腊、罗马文明扮演,而
俄国这一角色则由伊斯兰扮演。
人们把共产主义称为基督教的异端,伊斯兰教一度也曾获得同样的称呼。伊斯
兰教
和共产主义一样,创造了它为革除当代基督教实践中表现出来的种种恶习的斗争方
式。而且,伊斯兰教在它早期的成功中表明,当异教所攻击的正统观念不愿意去修
正它原来的方式时,革除异教的呼声将会是多么强烈。公元七世纪时,穆斯林的阿
拉伯人从基督教的统治下解放了从叙利亚右边横穿北非,直到西班牙的一大批□Ψ
□雕摇_@些地区从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波斯帝国和罗马人推翻迦太基时起,几乎被希
腊、罗马统治了近千年。从那以后,在十六到十七世纪之间,穆斯林继续逐步地征
服了整个印度,他们的宗教也顺利地传播到更远的一些地方,譬如在□Ψ剑□魅肓
擞《饶嵛??□椭??辟??谖髂戏□魅肓薯????侵蕖N??圆呀□??溃????哄谥惺兰o后期
也曾在一段时间内被依伊斯兰教的鞑靼人统治过,并且其余所有的在小亚细亚和欧
洲□δ喜康□│正教徒都在十四和十六世纪时被土耳其的穆斯林服过。在1682
年至1683年以前不久,维也纳曾第二次遭到土耳其穆斯林的包围。虽然这次围
困的失败标志着在西方与入侵的土耳其帝国的冲突中的有利于西方转机的开始,人
们仍看到,直到1912年,土耳其的穆斯林旗帜仍飘扬在义大利□δ隙□γ娴腻
□美??□??│海岸。
伊斯兰与西方
这些在伊斯兰早期历史中的惊人的军事和政治胜利,对以下一点作了解释,即
为什么土耳其和其他穆斯林民族迟迟不愿响应彼得大帝关于通过采纳西方的武器、
工具、制度和观念,以使自己得以与西方抗衡的政策。1610━1612年间,
莫斯科被波兰侵略者占领时,俄国人直接从西方侵略者那里获得了经验,在其后不
到一百年的时间内,彼得大帝便在俄国发动了技术西方化的运动。而在另外的国家,
这种西方化的进程则要慢得多。如1683年,土耳其人在维也纳失败后,经过了
一百多年时间,土耳其苏丹才朝着按西方模式训练土耳其步兵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
步。而到土耳其的政治家鼓励他的国民全心全意地、毫无保留地接受西方的生活方
式时,则已经过了二百三十六年的时间。
1789年,苏丹.萨里姆三世即位。他所倡导进行的军事改革,由于土耳其
在1768━1774年的土俄大战役中败于俄国的这一震动,而大大推进了。直
到那时,土耳其还一直认为,俄国作为土耳其的兄弟国家是很藐视□φ??痰南ED和
保加利亚的国民的。而现在,由于俄国人精通西方的军事技术,使土耳其人蒙受了
被这些俄罗斯的庄稼汉所压倒的失败。对于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特克在191
9年发起的全盘西化运动,我们也许会对以下一点发生怀疑,即如果在第一次世界
大战以后,土耳其人没有发现他们正面临着一种在全盘西化和彻底毁灭之间的、明
显的、不可回避的选择的话,阿塔特克的富有想像力的见解和超凡的魄力,是否能
在推动土耳其人摆脱长久束缚他们的保守主义方面取得成功。
事实上,在1683年土耳其在维也纳失败以后,西方对于伊斯兰世界的冲击
注定迟早会发生,这种冲击只是由于西方对于历史上土耳其人和其他穆斯林民族作
战勇猛的印象而被延迟了。西方世界对于土耳其人在十四、十五世纪征服□φ??痰
姆硗簦??皇茄刂
泛谴??失重大的、失败的十字军□φ鞯穆肪??去制造一场对伊斯兰世界的新的、正
面的进攻,而是通过征服海洋来包围伊斯兰。莫卧儿人是印度的穆斯林侵略者的最
后一伙,在他们从中亚经陆路来到这里之前若干年,环绕非洲的航行就已经把葡萄
牙的西方水手带到了印度洋的西海岸。西班牙人穿过大西洋和太平洋,经过墨西哥,
在菲律宾群岛上开发出一条新的、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之间的□??□??纭_@两种不同
的教派,目前仅仅在地球的另一侧,即在多瑙河流域和在西方的地中海,仍旧毗邻
共处着。的确,在十六世纪末以前,西方庆幸它对于海洋的征服,已成功地将套马
索套在了伊斯兰的脖子上,但是直到十九世纪,西方人才壮着胆子把绳子拉紧。因
为直到最近,过去的关于穆斯林作战勇猛的持久记忆,仍在保持西方人的谨慎和穆
斯林人的洋洋自得两个方面起著作用。
逐渐摧毁穆斯林这种自满状态的经历是鄂图曼帝国和其他穆斯林政权在军事上
再次败给了用西方武器和科学技术装备起来的对手。那时,科学技术已经成为当代
西方战争技术的关键。穆斯林们对于这段经历的反应和俄国人的反应是完全相同的。
在土耳其,从1789━1919年,就像俄国人从1699━1825年一
样,带有典型的革命性的西方化倡导者是一位年轻的海军军官。在西方人心目中,
这是十分令人惊讶的。因为在西方国家,在役的专职军官部队,非但不可能成为革
命的温床,而且必定是保守主义的要塞。然而,事实无可争辩。在俄国,执行主张
西方化的沙皇彼得的革命计划的最出色的代理人就是他的年轻的警卫官。在彼得时
代过去一百多年以后,为反对保守的沙皇尼古拉一世而进行的、未获成功的182
5年革命的组织者,也是一群军官,当他们在占领法国的国际部队中服兵役时,曾
受到过1814年前后西方政治思想的感染。十九世纪有代表性的俄国革命领袖的
生涯之一是,出生在一个裕的土地所有者家庭,然后成为军队的一名文职官员,并
开始在文学杂志上发表一些有关哲学探讨的文章。他们通常在很年轻的时候就退出
了沙皇帝国的服务机构,并且作为一名领年金者,将其后半生全部贡献给在俄国推
行西方化、实行政治和社会改革的伟大事业。土耳其实侃ι虾投??合兄谷琅拥慕□
v。未获成功的促进西方化的先驱苏丹.萨里姆三世和他的颇有成效的继任者穆罕默
德二世,都曾致力于按照西方模式来训练他们的军队。1908年的土耳其革命是
未成功的1825年俄国革命的一个翻版。在这场土耳其革命中,年轻的军官们也
成为运动的灵魂。
在土耳其革命中,年轻的军官们之所以能成为西方化运动的骨干,其原因是显
而易见的。1908年土耳其革命的目的,是要重新确立1876年提出的倡导西
方议会制土耳其宪法。这一宪法刚提出,就立即遭到反动的苏丹.阿布达尔.哈密
德二世的攻击。阿布达尔.哈密德在他绝对统治的三十年中,为了实现决不让西方
自由主义思潮在土耳其重新抬头的目的,他推行了一套镇压一切形式的「危险思想」
的政治策略。在他统治期间,他建立了七个书刊审查和控制教育的机构。但在他的
蒙昧主义的严格控制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专门军事机构中的干部教育。阿布达
尔.哈密德近乎病态地恐惧革命。但与此同时,他又十分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他不
能使土耳其的军官们和西方军事科学的进步保持同步向前,那么他将由于被其他军
事发达的外国政权所征服而失去他的帝国。当然,他力图将这些土耳其军官接受的
西方教育限制在一个尽可能狭窄的专业限度内。然而,一旦这些年轻的土耳其人,
在为了研究西方的军事教科书而被允许学习西方语言时,便再也不可能将他们的心
与西方的政治思想隔绝开来。在哈密德时代的土耳其,这些军官成了一个特殊的阶
层,他们能够一直将心灵的窗户向西方的影响敞开。直到1908年,即在蒙昧主
义暴虐统治了三十年之后,这仍然是实现西方化的一条途径。土耳其西方自由主义
新攻势的先锋部队,仍然是军事机构中的一代年轻军官。
如前所述,土耳其的军事西方化的必要性,这个甚至连苏丹.阿布达尔.哈密
德二世这样一个极端反动分子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早在这个暴君时代以前一百年,
就已经被他不幸的前任,具有自由主义思想的萨里姆三世认识到了。但是,在这段
历史的第一个阶段中,即使那些坚定地主张土耳其西方化的人们,对于他们正在谨
慎输入完全异己的西方文明,内心中也是毫无爱意的。他们希望获取刚好能够维持
「病态的欧洲人」的生命的最少量的西方文化,而这种勉强的学习态度导致了一次
又一次土耳其西方化改革的进程流于破产。历史对于这所土耳其西方化的改革者的
古老学校的评判是:「每一次都入得太少且太迟。」土耳其西方化的改革者们,希
望通过让土耳其士兵身穿西方军服,手持西方武器,让土耳其官员接受西方的职业
训练,来使土耳其在战争中能像澳大利亚这样的西方强国,或者像俄国这样的西方
化的政权一样强大。但是,对于土耳其人生活的其他一切方面,他们希望仍旧保持
传统伊斯兰教基础。这种最小限度西方化的政策之所以失败,并且必定会失败的原
因,就是因为它违背了一条真理,尽管彼得大帝已觉察到了这一真理(因而显示出
了他的天才)??。然而早年的那些土耳其军队的改革者们对此□浑然不知。这条真
理就是:任何一种文明,任何一种生活方式,都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其中各个
部分互相联系,互相依赖。
例如,人们发现,自十七世纪以来,西方在战争艺术方面比世界上其他地区更
具优势的秘密,并非仅仅是靠西方的武器、操练和军事训练,它甚至也不仅仅在于
用于军事装备的民间技术。如果不是将西方社会在那一时代的整个内在的精神因素
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那就完全无法理解这一情形。事实上,西方的战争技术总是
它的生活方式的一个因素,因此,一个想要获得技术,而不愿去尝试那种生活的与
西方不同的社会,在掌握技术方面注定是要失败的。相反,一个俄国、土耳其或其
他非西方国家的军官,如果他想在他的专业上达到正规的西方标准,就必须获取比
在教科书或练兵场上所能看到的多得多的西方文明。事实上,土耳其长期以来甚至
更为坚持的关于西方问题的最小限度的解决,是一种根本行不通的办法。对于这番
经历,在实践上只有两个可供选择的结果:或者最少量地吸收西方文明,从而导致
失败;或者通过他们的心灵、精神和实力的全盘西化来把土耳其从绝灭的危险中拯
出来。土耳其人在以上两条道路中选择了前者,然而,当他们把自己带到了毁灭的
边缘后,他们及时地在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特克的领导下,转入了无任何约束、
限制的全盘西化的过程,从而在还不算为时过晚的时候,拯救了他们自己。
穆斯塔法.凯末尔是这些在哈密德统治的最后一个时期中,在接受西方职业军
事教育的过程吸收了西方思潮影响的年轻军官之一,后来,他又参加了1908年
革命的一个活跃的组织。当土耳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由于作为战败了的德国同
盟国而被击倒时,穆斯塔法.凯末尔获得了从政的机会。他具有一种智慧,因而他
清楚地看到,那种总是使土耳其遭受重大损失的半西方化政策,对于当时的土耳其
来说,又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并且它还具有调动国民跟着走的魅力。穆斯塔法.凯
末尔的政策旨在使土耳其完全彻底地转为西方的生活方式。在1920年,他使土
耳其经历了一场像其他国家曾经进行过的那样一种在极短的时间内,慎重地、有组
织地进行革命的过程。这场革命就像我们西方世界的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十七世
纪末反宗教的科学精神革命、法国大革命和工业革命那样,被完全地纳入了一种单
一的生活,并且处处受到法律的强制。在土耳其,妇女解放、废除伊斯兰教和用拉
丁字母代替阿拉伯字母作为传递土耳其语言的书写文字等项政策,都是在1922
━1928年间制定的。
这场革命是在一个通过独霸权力而实行一党专政的独裁者的指下进行的。或许,
在任何一种不如此专横强制的方法下,革命都不可能进行得如此迅速和如此彻底。
1920年,土耳其若不彻底改变她的生活,就必然面临死亡,而土耳其人选择了
不惜任何代价生存下去的出路。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之一,就是在一段时间内屈服于
纳粹法西斯式的独裁统治,虽然在土耳其,一党专政的独裁制度从未达到极权主义
的极端。虽然这一代价获得了令人印象深刻和富有前途的效果。在1950年的土
耳其普选中,土耳其未经暴力和流血事件就实现了由一党专政向两党统治的转变。
那个长期主张政府机关独裁统治的政党,现在开始为选民所接受。首先它主张让选
民们自由投票,其次,它把自己选举失利作为至今仍占优势的政党从政府机关撤离
的信号,并且让反对党接管政府。而反对党在他们那一边也表现了同样的拥护宪法
的精神。在他们掌握了权力以后,也没有滥用权力,采取任何存心报复的措施去反
对那些尊重自由选举结果、并自愿让位给选举中的成功者的对手。
在这个经过这么多代政治家的努力,企图勉强地仅仅引入西方的战争艺术的土
耳其,现在看来,似乎是真正确立了西方的议会立宪制度,这一制度和我们的战争
艺术相比,距西方文明的核心要近得多。若真是这样,它对于适度的竞争和政治上
相互制约的意识,的确是个引人注目的成功。我们西方人确信,这是西方能够奉献
给世界的一件好的礼物。自1917年以来,我们看到许多局部地或者只是名义上
实行民主政治的民族已堕落为完全相反的专制政府的形式。而且,其中有些民族,
例如义大利和德国,它们并不是在近年来才转向我们西方文明的,而是我们西方家
族中土生土长的成员,其情况也同样如此。西方立宪精神在土耳其1950年的普
选中的胜利,是一个里程碑,它可能标志着整个世界政治趋势的一个转折。
当然,也有另外一些西方的观念和制度是值得怀疑的,其中之一就是我们西方
的国家主义。土耳其和其他许多跟从它的伊斯兰民族,像接受其他有益或有害的西
方观念一样,强烈地传染上了国家主义。因此,我们不得不扪心自问,这种心胸狭
隘的西方政治观念侵入伊斯兰世界将会造成什么结果呢?在那里,本来有着他们世
代相传的天下穆斯林皆兄弟的观念。尽管他们的种族、语言和居住地不同,但根据
他们的共同信仰,便亲如一家。在今天这个为西方技术进步消灭了距离并且西方的
生活方式为了全人类的进步正不得不和苏联的生活方式展开竞争的世界上,人人皆
兄弟的伊斯兰传统,对于满足不同时期的社会需要来说,似乎是一种比在互相分离
的各民族间保持完全独立的西方传统来得更好的理想。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在
西方社会日益壮大的新形势下,西方人发现他们自己内部大约有四十个完全独立的
国家分,这种危及自身的分裂将造成他们那所共同居住的房屋的倒塌。然而,由于
西方在世界上至今仍享有很高的威信,因此,这足以导致西方国家主义的病毒继续
传播。但是,不管怎么说,人们可以相信,在伊斯兰世界,这种西方政治弊病的传
播可能会受到伊斯兰人团结合一的传统感情力量的阻挠。建立一种世界范围的政治
和社会的联合,对于整个人类的未来和拯救今天的时代来说,都是非常必要的。尤
其是在今天这样一个原子时代,它变得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更为紧迫。
土耳其人民在阿塔特克的鼓舞下,在为整个伊斯兰世界尝试解决共同面临的
「西方问题」方面,的确是作出了努力,他们毫无保留地采用了包括西方国家主义
在内的全部现代西方生活方式。但是,其他一些伊斯兰国家就大可不必再拘谨地遵
循土耳其开路先锋留下的足迹亦步亦趋了。
有一些阿拉伯语系的穆斯林国家,例如从大西洋沿岸的摩洛哥到靠近西方边缘
的波斯,从北边的阿勒颇和摩苏尔到南方的喀土穆、亚丁、马斯凯特和桑给巴尔,
在那里,人们用各种不同的方言表述着同一个思想,但在书写时,都遵从统一的书
面语标准。书籍和报纸在开罗、大马士革和贝鲁特出版,并且发行到整个擤」??陌
⒗????x者区。除此之外,阿拉伯语在那些不以它作为日常生活用语的伊斯兰国家中,
还时常被用作宗教语言。阿拉伯语系的世界究竟是否真有必要拆散(好比以前美洲
的西班牙语系的帝国被如此不幸地拆散成二十个互不相干的国家),从而生活在众
多的西方模式的密封间隔中?这是我们西方文明的阴暗面,它对于完全照搬过去的
阿拉伯语系的民族来说,确实是一大遗憾。
当时,在伊斯兰世界的所有的边缘地区,例如在位于热带的非洲、印度、中国
和苏联都有作为少数民族的穆斯林广泛散布在多数的非穆斯林人中间。这些穆斯林
不可能将他们的成员从地理上聚集在一,形成一个紧密的有可能成为独立的主权国
家的社区。据说,这些分散的穆斯林成员有数百万人,而不是像我们所见到的仅有
的那些。对所有这些分散的穆斯林来说,具有诱惑力的西方国家主义的信条,正如
我们已经阐述过的那样,不是对新生活的召唤,而是关于毁灭的宣言。我们再列举
一下大批分散的穆斯林成员所面临的印度次大陆的情形1947年,当英国从印度
撤出时,西方的国家主义精神未能如愿以偿地作为一种成功的典范被将西方意识形
态引入印度的那些西方国家的代理人树立起来。在先前的英国管理人员撤离后,我
们西方的国家义仍在印度占有市场,并且在它的作用下,早先的联合次大陆分裂成
了两个相互对立的后继国家──即信奉印度教的印度共和国和加入穆斯林的巴基斯
坦。对这两个国家来说,这次分裂都是一次大灾难。印度共和国Indian??Union比原
先的印度联邦United??India小得多,而巴基斯坦则是个由两块被印度共和国的整个
宽度分割下来的碎片构成的国家。在这一重新分裂组合的事件以后,数百万印度教
徒和印度的穆斯林都发现他们自己生活在新国界的错误的一边。于是,他们面临着
一场痛苦的选择,要么离开自己的家乡,要么落入并不喜欢他们信仰的政府的统治。
巴基斯坦人现在拥有了一个他们自己的、幅员广阔并深得人心的国家。但是,
这些印度的穆斯林,不得不为此付出了比土耳其人更为昂贵的代价,有些代价甚至
比埃及人付出的还要高。他们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看到了我们西方国家主义的价
值以及它的缺陷。所以,巴基斯坦人和土耳其人所学习的这些政治经验,不仅仅对
伊斯兰民族,而且对整个世界都将是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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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的三卷本大作读了好打瞌睡,这里有精简片段,何乐而不为。
夏多布里昂是一位勇闯南极的探险家,故而拿破仑欣赏他,但是纪德
好象对他颇有微词的。
自立能否找些夏多布里昂的介绍性的文章呢?
智能社区:
http://www.znlt.org/zhineng/listform.php?form=1041756648&type=&p=2&text=&keyword=&
title=&searchtype=
- Re: 《历史研究》精彩内容posted on 12/16/2004
自立能否找些夏多布里昂的介绍性的文章呢?
^^
网上应该很多的,我有夏的全集。 - Re: 《历史研究》精彩内容posted on 12/16/2004
玛雅,我现在在炮制一篇和解可能性与不可能性文章;待炮制完了就来贴老夏文章。有那个时代的史达尔夫人,据说是男破论最怕的,惜没见她的书。这里英文书太可怜了。
谢谢象罔呼应。汤因比的东东直接影响了哼廷顿等。。。。。。。 - Re: 《历史研究》精彩内容posted on 12/16/2004
自立喜欢汤与享,我更爱史。等着看你的“可能性与不可能性”,也
等着你转夏多布里昂。
看看人家德国与英国人的先验与经验的论争,灵魂上的论争,都是上
千页的大作品……
好比二战中德国有“宙斯(Zeus)”机,英国有“图林(Turing)”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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