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有一本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钱钟书散文》,文是由杨绛选的,所以应该是有点代表性的。从头上开始读了几篇,觉得钱的随笔从“文”上来讲是相当不错的,是可以作为随笔写作的榜样之一的。
第一印象是钱的犬儒主义和精英主义,钱的笔也是够损的,他的思维是机敏的,但笔力则远逊于鲁迅。他的随笔,可以看作是《管锥编》的白话通俗版:古今中外串乎一通。串通为什么?不为什么,只为串通。
我发现我想读书时《钱钟书散文》不是一个很好的候选对象。一般无聊时候读它觉得还不值得,严重无聊的时候也许可以考虑。不过不同时候不同心态,不同心态读不同书。
同样一本老土冯玉祥的《我的一生》,我觉得读起来有意思多了。想起钱在一篇随笔中对文人自嘲现象的嘲讽,我真觉得文人的可悲在于不知道自己的琐碎。
不过他钟的是书,你还能怎么样?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4/2005
俺在国内买过这本。不过看了没有任何印象。 - posted on 09/04/2005
FLY兄,文人这个概念总让人迷惑,它衍生出来,想要表达什么想法?是文人的一种有快感的自虐,还是自我迷恋的一种欣赏。文人,我总觉得是个太软弱的概念。
钱老的书,从中能够获得机敏和识见,但不能给人一旷达智慧的那份醒悟。但对钱老,本来就是来看他的犬儒和欣赏他的一点点傲骨来的。不能以我之小求人所大。
没有研究过钱老的书,但做为一般阅读的态度,还是用严肃的方式,想要能够从某种意义上懂得他。虽然自己也未必真的有那个能力去懂得。
读书的系列,我也有一个,过两天一个一个贴上来,就象蚂蚁搬家一样:) - posted on 09/05/2005
钱老的书,从中能够获得机敏和识见,但不能给人一旷达智慧的那份醒悟。但对钱老,本来就是来看他的犬儒和欣赏他的一点点傲骨来的。不能以我之小求人所大。
是书中没有还是读不出来,这也需要区别一下。
没有研究过钱老的书,但做为一般阅读的态度,还是用严肃的方式,想要能够从某种意义上懂得他。虽然自己也未必真的有那个能力去懂得。
老兄说没有研究过,就说读不出来,是否有点小矛盾。认真建议好好读读管锥编,
旷达智慧的醒悟未必没有。
迄今为止,绝大多数评论钱钟书多是根据对围城和白话散文来的,可惜的是,钱
的真正著作却不是这些。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5/2005
谢谢老兄所指,《七缀集》读过,《管锥编》没读过。
没有全读,领会上还有问题:) - posted on 09/05/2005
《管锥编》倒是至少跟了我十几载,不过没有“好好读过”。这样的东西,是值得好好读的么?我倒常常觉得这是判刑入狱时消磨时光的好材料。
没有好好读,偶然还是拿出来翻翻,看看葫芦里藏着什么药。《管锥编》是二、三百篇读书笔记。没有体系,读到哪引到哪说到哪。否则就是《管道论》了。今早,又一气读了四、五篇。印象还是他的白话随笔的艰难版:古文加上洋文,自己的话,通常没有几个字。真正是掉书袋大家也。
有个这样的人当叔伯可能不错。晚饭后听他古今中外闲侃,帮助消化。
我们这样个地大物博人广屁多的国家,多乎哉这样一个语文学家活宝么?不多也。
想起来,钻在故纸堆,是政治上比较保险的。没有论只有点,批起来也难。再说,那点也不是故意露的。
我倒不同意他是大材小用之说。有什么样的基因,就有什么样的德性。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要有。 - posted on 09/05/2005
不过,喜欢萝卜的人也不必把青菜说的一无是处,否则,就是偏见,不偏嘴之
嫌。因为,喜欢青菜的也可以反嘴相讥。那就成了选美乐,赫赫。
gadfly wrote:
《管锥编》倒是至少跟了我十几载,不过没有“好好读过”。这样的东西,是值得好好读的么?我倒常常觉得这是判刑入狱时消磨时光的好材料。
没有好好读,偶然还是拿出来翻翻,看看葫芦里藏着什么药。《管锥编》是二、三百篇读书笔记。没有体系,读到哪引到哪说到哪。否则就是《管道论》了。今早,又一气读了四、五篇。印象还是他的白话随笔的艰难版:古文加上洋文,自己的话,通常没有几个字。真正是掉书袋大家也。
有个这样的人当叔伯可能不错。晚饭后听他古今中外闲侃,帮助消化。
我们这样个地大物博人广屁多的国家,多乎哉这样一个语文学家活宝么?不多也。
想起来,钻在故纸堆,是政治上比较保险的。没有论只有点,批起来也难。再说,那点也不是故意露的。
我倒不同意他是大材小用之说。有什么样的基因,就有什么样的德性。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要有。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5/2005
萝卜青菜论有个麻烦,就是说了跟不说没什么大区别。我倒是十分想听听谁对《管锥编》的真知灼见。
下次遇到红绿灯,一定口念萝卜青菜,冲将过去。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5/2005
说得对。
喜欢不喜欢都是有理由,可以讨论的。我也比较怕以“各有所爱”来搪塞。 - posted on 09/05/2005
喜欢不喜欢,是个人的事,不可强求。而谈到具体的事情,具体的事
情应该具体地探讨,我写几个字。
《管锥编》与《谈艺录》是比较文学上的东西吧。于创作与开拓一般
中国文化人的视野极其有益。
那多种语言的切换,对读者来说是很好的语言上的学习。当然,国外
的艺术较评的文章,多种语言的切换是很常见的。这个随便读读歌剧
或艺术史就能知道。
古今中外串通一气,虻叔是读了蒙田随笔的,蒙田是凭什么在连其文
章呢?串通本来也是文章中的一种脉络呢。
我们这样个地大物博人广屁多的国家,多乎哉这样一个语文学家活宝么?不多也。
我觉得在近现代中国,钱钟书这样的学问家不可多得,以后就更难说
了。
写两篇鲁迅、藏克家式的“雄文”并不难,发一顿脾气就够了。而钱
钟书,陈寅恪的文字实属珍贵。。。不然,梁任公为什么说他一生的
文字比不上陈寅恪的一百个字呢?
=====
我这里引一段谈艺录中谈到李贺的文字,钱钟书对李贺的诗着笔很多。
(一一)拟人与借代
长吉好用“啼”“泣”等字。以咏草木者,则有如《箜篌引》之“芙蓉泣露香兰笑”,《苏小小墓》之“幽兰露,如啼眼”,《伤心行》之“木叶啼风雨”“《湘妃》之“九峰静绿泪花红”,《黄头郎》之“竹啼山露月”,《南山田中行》之“冷红泣露娇啼色”,《新笋》之“露压烟啼千万枝”,《五粒小松歌》之“月明白露秋泪滴”,《春归昌谷》之“细绿及团红,当路杂啼笑”,《昌谷》之“草发垂恨鬓,光露泣幽泪”。夫子山志墓①,故曰:“云惨风愁,松悲露泣”;宾王哀逝②,故曰:“草露当春泣,松风向夕哀”;山谷怀古,故曰:“万壑松声如在耳,意不及此文生哀。”此皆有所悲悼,故觉万汇同感,鸟亦惊心,花为溅泪。若徒流连光景,如《刘子·言苑》篇所谓③:“秋叶泫露如泣,春葩含日似笑。”侔色揣称,如舒元舆《牡丹赋》所谓④:“向者如迎,背者如诀,坼者如语,含者如咽,俯者如愁,仰者如悦,衮者如舞,侧者如跌,亚者如醉,惨者如别。或飐然如招,或俨然如思,或带风如吟,或泫露如悲。”皆偶一为之,未尝不可。岂有如长吉之连篇累牍,强草木使偿泪债者哉。殆亦仆本恨人,此中岁月,都以眼泪洗面耶。咏虫鸟如《秋来》之“衰灯络纬啼寒素”,《帝子歌》之“凉风雁啼天在水” ,《李夫人》之“孤鸾惊啼秋思发”,《屏风曲》之“城上鸟啼楚女眠”,《追赋画江潭苑》之“姤舋啼深竹”⑤,《寄十四兄》之“莎老沙鸡泣”,《房中思》之“卧听莎鸡泣”,徒成滥调,无甚高妙。《与葛篇》之“千载石床啼鬼工”,亦不过杜诗 “上泣真宰”之意。惟《宫娃歌》之“啼蛄吊月钩阑下”,《将进酒》之“烹龙炮凤玉脂泣”,一则写景幽凄,一则绘声奇切,真化工之笔矣。(51—52页)
长吉又好用代词,不肯直说物名。如剑曰“玉龙”,酒曰“琥珀”,天曰“圆苍”,秋花曰“冷红”,春草曰“寒绿”。人知韩孟《城南联句》⑥之有“红皱”、“黄团”,而不知长吉《春归昌谷》及《石城晓日》之有“细绿”、“团红”也。偶一见之,亦复冷艳可喜,而长吉用之不已。如《咏竹》五律,粘着呆滞,固不必言。《剑子歌》、《猛虎行》皆警炼佳篇,而似博士书券,通篇不见“驴”字。王船山《夕堂永日绪论》讥杨文公《汉武》诗是一“汉武谜”⑦,长吉此二诗,亦剑谜、虎谜,如管公明射覆之词耳⑧。《瑶华乐》云:“铅华之水洗君骨,与君相对作真质”;欲持斯语,还评其诗。盖性僻耽佳,酷好奇丽,以为寻常事物,皆庸陋不堪入诗。力避不得,遂从而饰以粉垩 ⑨,绣其鞶帨焉⑩。微情因掩,真质大伤。牛鬼蛇神,所以破常也;代词尖新,所以文浅也。张戒《岁寒堂诗话》⑾卷上谓长吉诗“只知有花草蜂蝶,而不知世间一切皆诗”,实道着长吉短处。“花草蜂蝶”四字,又实本之唐赵璘《因话录》论长吉语⑿。长吉铺陈追琢,景象虽幽,怀抱不深;纷华散藻,易供挦撦。若陶、杜、韩、苏大家,化腐为奇,尽俗能雅,奚奴古锦囊中⒀,固无此等语。蹊径之偏者必狭,斯所以为奇才,亦所以非大才欲。(57—58页)
①子山:北周文学家庾信字。
②宾王:唐代诗人骆宾王。初唐四杰之一。
③《刘子》亦名《新论》,十卷,未署撰人姓氏,当为北齐刘昼(字孔昭)撰。
④舒元舆:唐代诗人。
⑤舋舋(fèifèi肺肺):人熊。
⑥韩孟:唐韩愈与孟郊。
⑦王船山:清文学家王夫之,字而农,号姜斋,因归居衡阳石船山,故以为名。杨文公:宋代作家杨亿,字大年。
⑧管公明:三国魏星相家管辂字。
⑨粉垩(è恶):用白粉涂之。
⑩鞶(pán盘)帨(shuì睡):大带子和佩巾。
⑾《岁寒堂诗话》:南宋张戒撰,二卷。
⑿《因话录》:笔记,六卷。多记佚闻杂事。
⒀奚奴古锦囊:李商隐《李长吉小传》:“恒从小奚奴,骑距驴,背一古破锦囊,遇有所得,即书投囊中。”
&&&&&
这里两则从李贺好用的字,谈到诗文炼字的艺术经验。
一、李贺好用“啼”、“泣”等字。
诗文中使用“啼”、“泣”等字,不自李贺始,南北朝时的庾信写《周大都督阳林伯长孙瑕夫人罗氏墓志铭》有“云惨风愁,松悲露泣,朗月空嗟,伤神何及”的句子,“风”“云”“松”“露”原是无性灵、无情感的,庾信却写成也会“惨”“愁”“悲”“泣”了;初唐的骆宾王写《乐大夫挽词》之四“草露当春泣,松风向夕哀”,用词方法与庾信同;杜甫的《春望》里有“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也写到花会“溅泪”,鸟会“惊心”;他们这样写,皆为赋咏景物或借以抒发情感,不只是在悲悼性的诗文中才用“啼”、“泪”、“泣”这样的词,偶一为之,给人一种新鲜感。李贺好用这类字眼入诗,比如写到草木,则“芙蓉泣露香兰笑”;写到虫鸟,则“孤鸾惊啼秋思发”,这里举引了李贺诗中的大量例子,几乎“连篇累牍”,强使草木虫鸟当偿还泪债者,所以便不感到用词的新鲜可喜。唯有《宫娃歌》中的“啼蛄吊月钩阑下”,以一只蝼蛄向着月亮啼鸣,写幽凄的夜景;《将进酒》中的“烹龙炮凤玉脂泣”,用“泣”字写釜中烹炮高档食物的声音,“绘声奇切,真化工之笔”。此外,李贺还喜欢用鬼字,如《春坊正字剑子歌》:“嗷嗷鬼母秋郊哭”;《秋来》:“秋坟鬼唱鲍家诗”;《绿章封事》: “愿携汉戟招鬼书”;《南山田中行》:“鬼灯如漆点松花”;《感讽》:“鬼雨洒空草”;《神泣》:“寒云山鬼来座中,呼星召鬼歆杯盘”等,险怪阴森至极。李贺虽然常用“啼”、“泪”、“泣’、“鬼”等词,但却能陪衬以艳丽之词,所以对后来的李商隐曾产生影响。
二、诗文中用代词,最多见的是双关隐语,使用音不同的字,为的是把要表达的意思不明白说出,使之委婉含蓄。李贺性情怪僻,酷好冷艳奇丽之辞,以为日常生活中的寻常事物粗俗,不堪入诗,故不肯直说物名,而用代词,比如:剑曰“玉龙”,酒曰 “琥珀”,天曰“圆苍”,秋花曰“冷红”,春草曰“寒绿”。在李贺之前,韩愈与孟郊的联句诗中,亦有指枣曰“红皱”,瓜曰“黄团”的,李贺也有指树草之叶曰“细绿”,花曰“团红”者。这类代字,有的是状其形象,有的是绘其颜色,在诗中偶见,称得上新奇可喜。李贺用这类代字的毛病是用之又用,虽然有所翻新,如《剑子歌》的剑,不代以“玉龙”,而代以“三尺水”;《竹》里以“锦鳞”代鱼等,但因是李贺惯用的修辞法,使人也不觉有所翻新。如《竹》五律:“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露华生笋径,苔色拂霜根。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正如钱先生指出: “粘着呆滞”至极。这八句主要是吟咏了竹子的生性和用途,他不明白直说,竹可以用作织凉席,偏要写“织可承香汗”;可以裁作钓鱼竿,偏要写作“裁堪钓锦鳞”。又如《猛虎行》:“长戈莫舂,强弩莫抨。乳孙哺子,教得生狞。举头为城,掉尾为旌。东海黄公,愁见夜行。道逢驺虞,牛哀不平。何用尺刀?壁上雷鸣。泰山之下,妇人哭声,官家有程,吏不敢听。”“长戈莫舂,强弩莫抨,乳孙哺子,教得生狞”是说长戈不能冲刺猛虎,强弓不能射猛虎。猛虎哺养子孙,即生第二、第三代猛虎。这首四言乐府歌行体诗,无非是写了藩镇犹如猛虎,残害民众,而朝廷姑息,将帅不敢进军讨伐的事,是安史之乱以后诗中常见的情景,但他在诗中多处用事:头为城,尾为旌,出自《吕氏春秋·行论》:鮌 为诸侯,欲得三公,而尧不听,“怒甚,猛兽欲以为乱。比兽之角能以为城,举其尾能以为旌”;东海人黄公少时能用法术制蛇御虎事见《西京杂记》;牛公哀病七日变虎事见《淮南子·俶真训》;妇人哭墓,言她的公公、丈夫、儿子都被虎伤事见《礼记·檀弓》,如若不明白这些出典,便不易真正读懂这首诗,虽属“精警佳篇”,也不能不笑他是虎谜,太好用典了。李贺诗作所以会有如此表现,与他的艺术追求很有关系,他总喜欢用美艳的文字去描写笔下的贵公子、苏小小、李夫人、湘妃、宫娃、洛妹、郑姬、美人、屏风、蝴蝶、房中、夜饮等等,力避俗语入诗,已形成他的习惯,如果力避不成,他便将俗语乔装打扮,遂使“微情因掩,真质大伤”,尖新奇特的代词,反倒显得文意浅薄。这里引张戒的评价颇为中肯:李贺“只知有花草蜂蝶,而不知世间一切皆诗”,正说到他的弱点。
总之,李贺“铺陈追琢,景象虽幽,怀抱不深”,钱先生的这番评价尤为恰切。他终究不如陶潜、杜甫、韩愈、苏轼等大家,善于化腐朽为神奇,变粗俗为雅正。他由于性情上的怪僻偏执,限制了自己的生活范围和创作视野,因此,只能成为一位短寿的奇才,而不能成为大才,这是很可惋惜的。
&&&&&
以前网上能见到全部《读艺录》的,现在找不到了。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5/2005
xw写得好。我是对的。我把钱定位在语文学家上。:)
串通是好的,这是发掘人类共性的益举。今天读蒙田,引用过多已是弊端之一。不能以引为引。引的目的,是为了深发思想。而钱的文字里面,你很难找到有主题思想的东西。
尼采也是一个语文学家。尼采的错误是思想过多过滥,犯了不务正业罪。:)
脾气不好并不能保证文章写得好。好文章要有大眼光。 - posted on 09/05/2005
gadfly wrote:
萝卜青菜论有个麻烦,就是说了跟不说没什么大区别。我倒是十分想听听谁对《管锥编》的真知灼见。
老兄以为你说的那些就是真知灼见乐呢:)?就是“蹲监狱看的”那类:)?
这就好像读书的土匪,我先给罪犯扣一个帽子,你说不是罪犯,拿证据来。
别人也不敢说,你。。。那帽子。。。的证据。。。啊。。。呢:)
下次遇到红绿灯,一定口念萝卜青菜,冲将过去。
不用,就口念“蹲监狱的”臭书就足够了。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6/2005
到底我在飞帽子呢?还是你在飞帽子? - posted on 09/06/2005
gadfly wrote:
到底我在飞帽子呢?还是你在飞帽子?
你说,“犬儒主义”“精英主义”和“蹲监狱读的”,与“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哪个哩更像帽子哇?
老兄读过管锥编,不妨从中拿出一些东西来证明一哈犬儒主义,不更有说服力么。
在这之前,别人说了一句罗布青菜,难道还成了扣帽子不成:)?
如果萝卜青菜成了帽子,有益健康吧,起码比犬儒主义绿色环保的多乐:)
不要上火,读书人要的是一个心胸宽阔,不喜欢的,也应该举例说个一二三,不然
你的犬儒主义也许评论精到,可没有证据别人也难免疑心有成见不是,这不就怨望
你了吗。
像人家XW多好,就像你说的,说得多好。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6/2005
我谈的是读书感受。如果不读就给他顶帽子,那是我的错。你不读,瞎搀乎什么?
读他三十年代的随笔,犬儒主义和精英主义是呼之欲出的。对《管锥编》的意见,我也讲了理由。
能够挤到监狱里读,已经是很荣幸了。《圣经》我也排在狱内,你说我给谁戴帽子? - posted on 09/06/2005
很惭愧,两年前在上海买来的《七缀集》现在还放在架上,没翻过,读老钱的书是需要知识积累的,国学,西学,不都积累到一定程度读他的文字要打瞌睡。我现在大概勉强能读点,《管锥篇》更要留待以后了。
倒是这两天夜读董桥的三十篇忆旧随笔,很是喜欢,一气读完。钟书与钟人毕竟不一样的,相对于钱老先生的庞大学问,董桥感怀故人的那份沧桑和沉痛更能吸引我。这种感念在钱的文字里是找不到的,他大概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写这些,那种超然这世上无几人能有。
顺便说,李贺的生僻冷艳,我偶一读之可以,读多了胃痛。还不如去读白居易呢。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6/2005
gadfly wrote:
我谈的是读书感受。如果不读就给他顶帽子,那是我的错。你不读,瞎搀乎什么?
读他三十年代的随笔,犬儒主义和精英主义是呼之欲出的。对《管锥编》的意见,我也讲了理由。
能够挤到监狱里读,已经是很荣幸了。《圣经》我也排在狱内,你说我给谁戴帽子?
你帽子大王,爱给谁戴给谁戴,成了八。要吃人啊,这么凶:)!
不过就是证明你爱给人带帽子,你自己承认了,我就不瞎掺乎乐。
不早说,切!
- posted on 09/06/2005
现在给老钱说几句好话以假冒假冒公平。
我发现我更喜欢读他的书评。你让他完全写自己的,什么什么主义的尾巴就容易翘起来。
《作者五人》写的很棒。他评比了布拉德雷、莫尔、罗素、詹姆斯及桑塔亚纳五位哲学家的文体,甚为精到。值得一读。(恕我太懒不愿把证据敲进来。) 老钱的语文学家的功底,这里也展露出来。要充分以文字展示区别,你必须有诗人般对语言的把握,以各种文字手段吊出读者的相近感觉。在这里,你不能不佩服老钱。看着那些堆砌着的字如何达到他的目的。
在一篇随笔中,他比较了两种学者。一种基本上是书袋子;另一种是博览群书而把一切化为血脉。我想后者一定是他的目标。 - posted on 09/06/2005
gadfly wrote:
xw写得好。我是对的。我把钱定位在语文学家上。:)
胡扯八道一番,倒是因此又翻了翻这两部头,很受启发。
串通是好的,这是发掘人类共性的益举。今天读蒙田,引用过多已是弊端之一。不能以引为引。引的目的,是为了深发思想。而钱的文字里面,你很难找到有主题思想的东西。
我也觉得串通是好的,至少能增强记忆性。你蒙田英译本的引诗是否
还是拉丁语的?西方的文章讲究实证,故而引语多。中国古代的文章
也是讲究章法与来历的。当然,有创新的更好,就看创得怎么样了。
拜伦和波德莱尔的诗虽然很先锋,但在章法上却是异常古典的。毕加
索的画也用过葛列科的模子,当然还有许多非洲木头模子。
我觉得钱的论诗谈艺,里面的思想很不少,至少对文艺创作是很有帮
助的。可惜中国的“作家”都不读,“学者”却是只读不做。
尼采也是一个语文学家。尼采的错误是思想过多过滥,犯了不务正业罪。:)
精确,尼采后来的那些著作,简直就是肉体写作嘛。但尼采的如是说
很不错,尼采的疯狂是很被他后来的人利用了的。比如海德格尔。
脾气不好并不能保证文章写得好。好文章要有大眼光。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6/2005
《谈艺录》也有,没能带出来。后来可能给谁变卖了换棉花糖吃了。
唉,跑哪一大堆书。养肥了书商,养瘦了自己。:)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6/2005
谈艺录比管锥编可读,前者不要求全面的古籍,而后者,查询或者随
便翻翻,都很不错。
两本书都不好通读的。随便翻翻最好。当然,中文专业的除外。
虻叔读的散文,就已经很够钱味了。管锥编我也只读自己有兴趣的比
如诗经、楚辞、史记之类。
- posted on 09/07/2005
忽然从一个侧面看到钱老的重要性。识字曾经是很难的。识很多字至今还是很难的。识古代的字,识外国的字那就更不用谈了。再想想识多国文字,识多国古文字,那就只有感叹了。李光耀在自传中说能掌握两国语言智商至少要110。掌握三国语言至少要115。
可见这隔阂是很厉害的:识字阶级、不识字阶级、多识字阶级、识外国字阶级、识多国字阶级以及识多国古文字阶级。这之间的差别,不是开玩笑的。
文字者何也?观念的主要符号也。一个字,便代表着某东东的图象,不管具体抽象。识字多,便是知道人类斑驳陆离的主观多,便是大脑装有人类文化的库存多。这简单么?
所以,从这一侧面看,钱老也是不得了的。证毕。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想读完钱钟书散文然后一搁了之,却不料如嗑硬果子。有时难免生出火来。你要想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偏张三讲,李四讲,王五讲。。。WHO CARES?
过分引用,怕没有更好例子了。坏文风。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你要想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偏张三讲,李四讲,王五讲。。。WHO CARES?"
很直接的,钱钟书在乎.
人有学习的能力和创造的能力.这两种能力本来不矛盾,还是互相帮助的.但就象你上面提到的有个大脑库存问题.就算容量够大,还有个时间,兴趣问题.对别人的思想过于沉迷,开发自己的时间就少了.反过来,也是一样. 所以我不觉得哪一种更高明.我觉得多半是个人兴趣不同.
人大可不必把创造当作什么使命,能发现真理,能欣赏美,可以是全部幸福了.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benben wrote:
但就象你上面提到的有个大脑库存问题.就算容量够大,还有个时间,兴趣问题.对>别人的思想过于沉迷,开发自己的时间就少了.
你看到了很重要的一点:我们看什么都是参照了我们自己的需求。“我”不是万物尺度,但没有“我”,自然 nothing is relevant。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这句话是真让我叹服!
不过,对我来说,还不仅仅“可以是”,而是“就是”,“应该是”。
benben wrote:
人大可不必把创造当作什么使命,能发现真理,能欣赏美,可以是全部幸福了.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可我更想跟你说的是这句话" 所以我不觉得哪一种更高明".
我不喜欢多认识两个字就很有优越感.也不喜欢对不错的人诚惶诚恐,如果能欣赏他的作品,那和他在境界上已有交合,何必分什么高下.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上面的是对GADFLY说的:)
BBB, 我是从来不敢说"就是","应该是的".对自己也不敢:)
我在休假.跟着你们东想西想,打字来不及:)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你们接着“争论”,我突然发现一句自己很喜欢的话(好象发现了一个“小真理”),得表示一下 -:)
我那个"就是","应该是的",当然是对我自己讲的。。。
BENBEN wrote:
上面的是对GADFLY说的:)
BBB, 我是从来不敢说"就是","应该是的".对自己也不敢:)
我在休假.跟着你们东想西想,打字来不及:)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那我得再"表示"回来:)
你还是比我胆儿大,至少不怕自己:)
BBB wrote:
你们接着“争论”,我突然发现一句自己很喜欢的话(好象发现了一个“小真理”),得表示一下 -:)
我那个"就是","应该是的",当然是对我自己讲的。。。
- Re: 胡乱读书系列posted on 09/08/2005
创造 are very important. 创造 created huge job opportunities for critics, professors and other intellectuals whose whole lives were build around analyzing these 创造.
It is good for economy.
benben wrote:
人大可不必把创造当作什么使命,能发现真理,能欣赏美,可以是全部幸福了. - posted on 09/08/2005
欣赏这句话。就是创造还得有个俱乐部,一部分人写些不知所云,再
有一大部分人来探讨研究。
这生易犹太人最会做,得好好学习:)
Susan wrote:
创造 are very important. 创造 created huge job opportunities for critics, professors and other intellectuals whose whole lives were build around analyzing these 创造.
It is good for economy.
benben wrote:
人大可不必把创造当作什么使命,能发现真理,能欣赏美,可以是全部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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