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时正式成了张中行的粉丝。他的著作刚刚热起来的时候,我已悄悄把几种重要的搜全,到后来只是补遗而已。
以老张一向的恋旧情怀谈老张,我最先想到的是他笔下的生活小景,乡村的,秀才的。比如<<流年碎影>>中的<<汉语课本>>,作者因编课本开会,到处出差游历,中老年男子相聚,饮酒,谈天。写乡村人物,“怪物老爷” ,一生不让肚腹受屈,“连华其服也不要,只求美其食。” “每天到镇上饭铺里吃一次他自己设计的肉饼。” 天天如此,土地卖得无余,竟然戴上“贫农” 的帽子。自然灾害来之前,因病走了,一生求得饱而快,妙哉。说是奇士有些过分,但可算作乡村趣人吧。人与事其实仍无甚新奇,但以此亲切口吻道来,读之“如晤” 的,在我眼中似无分号。
与乡村有关的,农舍农产品牲畜的文字占不小数量。文人写乡村,往往被责 “隔” 或“虚伪” ,然而文人不写乡村,谁写?乡村贫穷,乡亲仁厚,老张说的也无非这些,常常从吃入手,品味小小享受。拔高些说,有陶渊明气味,苛责之,情怀似乎“小” 了些,把玩的意思多了些。不过,我还是喜欢,因为在其中听得北方人声,看到树木水果。“负暄三话” 中,有<<案头清供>>(我手边没有,凭记忆) ,说是一只大玉米或佛手之类放在案头当清供。絮叨是絮叨,画面却有诗经的意思。
除了旧乡村,“旧” 之种种还包括“余派遗音” ,“名迹捉影” ,“砚田肥瘠” ,文人之趣,不必多说。另外的旧是旧人,旧北大。旧人当然多是民国人,不仅有苦雨,胡适,废名,熊十力这些名人,还有一些“学业之实” 远高于世俗之名的素心人。比如他写了多次的顾随,外貌“秀而雅” ,“没有老练世故的样子” ,“心道学而情不道学”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我循推荐买了顾随<<诗文丛论>>来看,其“驼庵诗话” 等等便是老张推重的“未必绝对正确却有见” 的“见” ,跟老张一样抓住“操作层面” ,不玄,不哗众讨巧。
老张怀旧是一贯的姿态,然而那些把老张文字当成“白头宫女说玄宗” 的人,还是误会了他。“负暄几话” 确实以文气为底色,而<<流年碎影>>则是坚硬的历史,中有情伤和怒气—老张以一种“拼了”的态度写它,索性把话说尽—在我眼里,这书至少跟负暄一样好。这几十年的中国社会,在当代读者眼里似不陌生,但老张抱定“不以半面妆见人” ,这决心让人不得不服。早在解放前,在中学教书,因为“乱说话”,被委婉“劝退”过,再找工作,首先关心当局能否“容忍” 。谈到土改,三反五反,他写的是有无辜者被打死,而且土改中有穷亲戚分了富农的东西,半夜送回去,说我穷到什么样,不能要人家的。我相信这都是真实的故事。富农贫农中当然是什么样的都有,故事有多种,然而这类事情很少从别人嘴里听到。九十年代,北大邀他写文纪念,他谈的仍然是“怀疑与信仰” ,爱讲这样的道理:教育者希望被教育者信,这是常理,但希望信,而对方不信,可不可以?这个“可以不信” ,竟然多少年都争取不来呢,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宗教还是世俗之信。
我喜欢看他讲道理。尤其是他自北大毕业后,认真读了些西方哲学著作,疑越来越多,看人看事从两面,不极端不狂热。“流年” 的叙事中,混合着说理和论辩,虽是书生政见,虽可被斥之为牢骚,我看至少比一股脑鼓励人狂热好。这里我也学老张,带几分批评的冷眼看他—他对那些风云人物的讥嘲,我也有不同意的,但有同感者居多。何况,此人决非凉薄之辈,你看他写老师朋友亲人同乡,笔下如此宽恕温厚,为人着想。老张在读者面前甫一出场就是老朽,然而笔下竟然往往激进—其实不是激进,是常识清楚。历史往复之间,常识倒惊世骇俗起来。
不过,照片上的老张看上去如一介老农,不风雅也不愤怒。<<流年碎影>>里写一位可敬的学者陈邦怀,也是浑身乡里气。我想,他是亲炙高人多了,自己不由染上高士之风。然而,自身若无高洁的种子,又如何肯亲近这些常人眼中的书呆子?当年我在国内的时候看到一篇访谈,说张中行与来客谈话,谈到男士女士皆用“男的”,“女的”—这是笔下引经据典的老张呢。虽然我并不喜欢他的频繁用典,但这样的人,生活中往往却能刊落浮华,平易到底。悖论乎?
老张暮年,不知老妻病逝,说还要写散文,挣钱给她看病。老妻是他写文章认为“可过”的妻,不是才女,而且几乎没有文化。两人相伴大半世纪,双双长寿,也算奇迹。
关于老张,可说的太多。上面说了我喜欢他“是” 如何如何,顺便说说我认为他“不是” 什么。我觉得他不是思想家,不是哲人,不是完人。我觉得他不象看上去那么超脱。我喜欢读他笔触冷静的婚恋论,家庭论,却不喜欢他谈女人,觉得总是搔不到痒处,好不郁闷,总是“清秀温婉” ,“貌在中人之上” ,“眼睛明亮有神” 这类躲闪之辞。倒是谈谈古代才女的诗词还在行,虽然他真是介意才女的“女” 的。此外,他讲话罗嗦是真,迂回琐碎得让人没了脾气,虽然往往有力量,有内涵,却与“明快” 无缘。晚年的晚年,文气难凝,意思仍在,然文字已无光泽。
老张出名以后,一度出书太多,而且重复选编,稍稍有损清誉。我窃喜的是,当年把重要的张文都看了,虽然绝大多数留在大洋彼岸,不曾带来。现在想想,创造老年作家记录的张中行,写作生涯划得整整齐齐:老之将至的时候,扎扎实实地过了些年“写”的生活,该写的都写下了,一辈子吃的桑叶最后成丝,虽然有限,到底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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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编辑大人约的稿子,字数有限制,也不太敢放开说,所以不太过瘾,不过也还好,not too bad.:)
- posted on 03/11/2006
这是我在自己BLOG里贴的:大胆流年 (反正不能发表,就随便贴贴吧)
<<流年碎影>>一书,放到如今未必能出版呢(所以我很怀疑它能否不删节地再版) ,因为其中违碍的话太多。比如对“红宝书” 和马恩的嘲弄,对大人物指名道姓的讥讽,对新时代依旧的不满,等等。这些话并非出自网上愤青之口,而是一个耄耋老人,一个下笔论人十分宽厚的作者。老张在此姿态不一般:这是我最后一本书,拼了!
<<迎新>>一文说解放的情景,以“狂热” 形容,无论如何,大家还是“希望甚至相信” 一切都会好起来。然而脑子里盘旋着历史,改朝换代经历过数次,所以狂热不容易。说到与文革相比终究是好多了的“三中全会之后” ,他也不过冷冷地说,“文网不那么密了。” 说到某共产党干部为人善良,“在新时代中少见” 。他最想说的意思在后面:“难道这就不能济世么?”
至于早日的土改,三反五反,他写的是有无辜者被打死,自尽,而且土改中有穷亲戚分了富农的东西,又给送回去,说我再穷到什么样,不能要人家的东西。我相信这都是真实的故事。富农贫农中当然是什么样的都有,彼此的故事有多种,然而这类的事情很少从别人嘴里听到,都被文网滤去了不成?老张笔下很多旧人,文化人或者“乡党”,保姆,邻居,在不被政治侵染的环境下各有妙趣,然而他写“新时代”,竟然几乎没有赞词。这也好,我们听了多少话语霸权下的“美好新时代”!
在<<倒地声声>>一文中,他写大人物倒地的情景,尤其是彭德怀的“喷气式”。哎呀这里我不忍重复,老张的冷峻描述的确让我非常难过。更多的是运动开始之后,天天揭发,写报告,说谎,做戏,老张说我等不是“优孟”之辈,天天作戏,难免长叹,不知前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在这个不作假就不能活的时代!
以冷眼的小人物自居的老张,回忆旧事没有把自己打扮成英雄,只是实实在在的保命的小人物,自己要活,要养妻子女儿。现在读来,你可苛责他不曾为真理舍身,而且全无抗争。但读他的文章,我又庆幸他不曾舍身。这段离我们并不遥远的历史,竟然不见有人如此叙述。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1/2006
呵呵
俺也是老张的粉丝啊
大学时候看了他的《顺生论》和《禅外说禅》,最后兴起买了他的作品全集
张老写书历来不温不火,当时看觉得有罗嗦之嫌,现在回头才觉得那是内功深厚
绚烂之至归于平淡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1/2006
嘿嘿,多顶顶老马,以前老当潜水员不回帖是不对的 :P
现在顶值得看的帖子
是我目前觉得唯一该干的事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马慧元的文字也是有内功的。:-)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这段离我们并不遥远的历史,竟然不见有人如此叙述。"
I've just made a similar comment in another thread in the cafe. Forgetting and intentionally wiping out recent history is a terrible problem with our nation.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Could you let us know the URL of your blog? Thanks.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Could you let us know the URL of your blog? Thanks.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谢谢看重,感激。 - posted on 03/12/2006
这是另一家报纸约的,在张中行仙逝的当夜。我一下子就写好了。仍然是字数限制令我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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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啊
知道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刷牙,顺便坐到电脑跟前看看网站,“张—中—行—先—生—去—世” 。这个消息把我凝固住了,有几秒钟,有点难以相信,然而不敢再看一眼那黑色的消息。其实有什么不能信?老头九十几岁,卧病,随时可能西去。我赶紧在网站上回复两字,“怀念。。。。” 别的网友的回复也是这样,“难以置信。。。” 是的,一个十几年来风光弥久,在公众视野中一直衰老然而不死的人,竟然真的死了?象别的死者一样,一个人变成一行字:“凌晨2:30,医院” 。 老头还是跟死神践约了:他最后的大作<<流年碎影>>的序言里说,“没想到能活到九十年代。” 幸好他活到了21世纪。我在大洋这边,不看国内报纸,但有时想起来,就会在网上搜索,发现尚无张中行去世的消息,往往松口气。即使不写东西了,这个老头的存在仍然让我小有安慰,至少,不至于一下子面对失去他的伤痛,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在张中行的粉丝中,我也许可以自吹是比较结实的一根,连<<诗词读写丛话>>,<<文言津逮>>都看过,真把他写的东西几乎看全了呢,只是有些书读得早,并没注意张中行这个名字。从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我正式报名成为他的粉丝,而且也成了他笔下好多人的粉丝,比如他推荐的顾随,周作人,废名,胡适,温源宁等等。<<负喧琐话>>买不到,我在北京图书馆找到了,因为不能借出来,我猫在里面看了一天。原来那个有趣的年代和妙人们当真存在过,我是说,我们从教科书里读到的“满目疮痍” 的中华,在“阶级矛盾” 和“社会矛盾” 之中,还存在着一些翩翩长衫的仁厚君子和狷介狂生—20世纪早期的中国,芜杂的土壤养了这些奇怪的细菌。“在一般人的眼里,熊先生是怪人。除去自己的哲学之外,几乎什么都不在意;信与行完全一致,没有一点曲折,没有一点修饰;以诚待人,爱人以德:这些都做得突出,甚至过分,所以确实有点怪。” (摘自<<熊十力>>,负暄琐话) 。而老张的点评也有趣,活活是他自己心性写照,“林先生傲慢,上课喜欢东拉西扯,骂人,确是有懈可击。但他发牢骚,多半是反对白话,反对新式标点,这都是胡博士提倡的。自己有了权,整顿,开刀祭旗的人是反对自己最厉害的,这不免使人联想到公报私仇。” (摘自<<胡博士>>,负暄琐话) 。此处,张中行竟然把开白话风气的名流胡适放在“失” 的一端,不在白话与否,在于行事的“品” ,这般迂阔为人,现在想见也难了吧。
张中行是1931年入学的“老北大” ,晚年仍恋红楼不止。恋旧往往带有自恋之意,他当然也不能免俗,不过读着<<北大释地>>,<<红楼内外>>,<<沙滩的住>>等等,我也沉入这不属于我的记忆中了,连同他把玩多年的砚台以及“案头清供” 。好在他并不夸耀自己对旧物旧事的痴情,倒往往自嘲。本来,文人之趣不必入庙堂。
读他多年,但要评论他的文字,我哪敢,只能以忠实粉丝的身分说说印象。三本“负暄” 极好,旧文化在其间“剥啄” 声声而心意敦厚。这三本书,写作时间横跨12年,实在是低产,慢产,跟诞生那些人物的岁月一样耐心。<<流年碎影>>亦好,虽然行文略嫌迂回,到底老辣文思占上风,真气不散。而<<顺生论>>呢,见仁见智吧。谈到小民的求生与求道,他笔下矛盾丛生,终现悲凉—是生命本身的悲哀吧。对人偷生之望(以至于有名士“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他“恕” 得多些,似乎将社会精神瓦解成生物本能,在我看来,此人生观可以救一己性命,却难以济世。老张笔端对小民体恤虽多,却似又是一种绝望与寒凉。
写到这里,如南柯一梦。张中行果真西去,此消息仍然有几分“不真” 之处,对我而言。老先生的文字即将盖棺论定—这个事情应该不难,大家都知道老张文字好,其人也无可指责,不象知堂那样让人争议多年。然而同知堂胡适一样,张中行自某一时刻起不会再写下去,也不会再老下去了。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是几时小马变成老马? :-)
马慧元是个很reliable book reviewer. 她的文字是怎么划拉都好看, 有内容. 这老张我还是这两天才听说. 先是周作人, 然后胡兰成, 现在又是张中行, 看来时代的审美品味在变. 好事. 不过, 我看离开老张时的杨沫还不错, 毕竟教授夫人的生活比跟一个穷得叮当响脑袋随时可能掉的革命者要来得安逸. 后来的杨沫大概就变得太多了.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哈,若之来拉,好久不见。
老马是过去一直用的正宗网名,后来才改成管风琴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我有老张作品集,没看完呢,太多了,这老头太能干了。 - posted on 03/12/2006
好,虽然行文略嫌迂回,到底老辣文思占上风,真气不散。而<<顺生论>>呢,见
仁见智吧。谈到小民的求生与求道,他笔下矛盾丛生,终现悲凉—是生命本身的
悲哀吧。对人偷生之望(以至于有名士“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他“恕” 得
多些,似乎将社会精神瓦解成生物本能,在我看来,此人生观可以救一己性命,
却难以济世。老张笔端对小民体恤虽多,却似又是一种绝望与寒凉。
张本人却认为《顺生论》是他用功最勤,也就是最体现他人和思的一本。
那些名家的美誉认为张晚年倒是淡泊至极了,“绝望与寒凉”的评论很少见。
不过,个人觉得张还是有些矛盾,并非哪一极。他对于杨沫的态度,其实也是可以
两解的。文若其人,从内容上看往往未必是。文风更贴切些。不过,同样的文字,
有人看来淡泊,有人看来迂阔,有人却能看出暗藏的不平之气来。
有一点。作为写字的人而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对于看客们,则往往人死盖棺,
其辞亦多誉谅。所以,名人死后的评论,需要稍微有点距离来看。一是当下看来
保持点冷静,二可以放放以后再看。
- posted on 03/12/2006
张本人却认为《顺生论》是他用功最勤,也就是最体现他人和思的一本。
那些名家的美誉认为张晚年倒是淡泊至极了,“绝望与寒凉”的评论很少见。
不过,个人觉得张还是有些矛盾,并非哪一极。他对于杨沫的态度,其实也是可以
两解的。文若其人,从内容上看往往未必是。文风更贴切些。不过,同样的文字,
我知道顺生论是他用力最深的一本,因为有明显的个人世界观,所以必将引来争议。
我说的绝望和寒凉是指,对人剖到生物本能,不幻想后天的社会性。当然,我这样说,也比较绝对。因为是短文,无法展开细细讲理。
张是矛盾的,而且我觉得他晚年也不是无所欲求。他承认自己是小民,正是承认自己有所欲,象常人一样。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2/2006
areader2006@yahoo.com
Thanks. - posted on 03/15/2006
马慧元 wrote:
老马是过去一直用的正宗网名,后来才改成管风琴
"老马"写"老张",呵呵.
老妻是他写文章认为“可过”的妻,不是才女,而且几乎没有文化。
好象很多老“文化人”的妻都是“可过”的妻。:)那时候女子读书的少,识得几个字,只要不是丑八怪,就有许多才子环绕。“过”的还是乡下的原配。
韩素音讲过,那时候女生凤毛麟角,住在几个小院里,每个星期宿舍定时开放,给男生参观。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5/2006
Ruozhi wrote:
是几时小马变成老马? :-)
马慧元是个很reliable book reviewer. 她的文字是怎么划拉都好看, 有内容. 这老张我还是这两天才听说. 先是周作人, 然后胡兰成, 现在又是张中行, 看来时代的审美品味在变. 好事. 不过, 我看离开老张时的杨沫还不错, 毕竟教授夫人的生活比跟一个穷得叮当响脑袋随时可能掉的革命者要来得安逸. 后来的杨沫大概就变得太多了.
唉,弱女侠的话,句句入耳,中听.:)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5/2006
菊子 wrote:
韩素音讲过,那时候女生凤毛麟角,住在几个小院里,每个星期定时开放,给男生参观。
真的??My goodness. 稀有动物一级。:) - Re: 老张点滴 (已刊于中国图书商报)posted on 03/17/2006
的确如此,表面上看起来拉拉杂杂,其实是满有深度的,希望马慧元
多上些帖子。我们这些读书不多的人,也能染些书卷气。
菊子所说的‘好象很多老“文化人”的妻都是“可过”的妻。’,此言
不虚,胡适的老妻亦如此。不可过的妻也有,杨沫是也。
八十一子 wrote:
马慧元的文字也是有内功的。:-) - posted on 05/14/2006
读了慧元好多文章,今天得以致谢.同意Ruozhi,令胡,八十一子...咖啡诸客的评语.
如果不是在咖啡同时读到慧元的巴赫和老张,实在难以相信这两篇文风截然不同的文章出自同一位作者之手.
也是读了'老张点滴',才知道张中行.不过读了他的一篇关于昆曲的随笔,还好.但他的其他书(顺生论,禅外说禅)读了几页.感觉像电影上看到在北方人家的炕上吃着窝窝头的人.食物和人都是实实在在的.那时,我脑袋里反而想到慧元这篇老张点滴的老练雅趣.像若之所言'怎么划拉都好看'.
或许慧元还可介绍一下,究竟怎样读张中行?
令胡冲 wrote:
Ruozhi wrote:唉,弱女侠的话,句句入耳,中听.:)
是几时小马变成老马? :-)
马慧元是个很reliable book reviewer. 她的文字是怎么划拉都好看, 有内容. 这老张我还是这两天才听说. 先是周作人, 然后胡兰成, 现在又是张中行, 看来时代的审美品味在变. 好事. 不过, 我看离开老张时的杨沫还不错, 毕竟教授夫人的生活比跟一个穷得叮当响脑袋随时可能掉的革命者要来得安逸. 后来的杨沫大概就变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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