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北海
就象是个老朋友,好久不见,有时候也会想它。
下午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到北海北门的时候日影西斜,半边天空映出一团橘红的光。现在是旅游淡季,门票降到了五元/张,组团的游客不多,且时辰偏晚,园子里比往日清净安份了许多。
从静心斋到小西天这一路的景致我最熟悉,前前后后有些什么大多已了然于心,也不是刻意的,来来回回走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记得住。北岸的垂柳半绿半黄,憔悴中带着点狠劲,狂舞不止。空中有些雾霭,对岸琼岛上的延楼游廊看得并不十分清晰;只是白塔依旧端庄素丽,象一顶白冠覆盖在琼岛之巅。
那日和水儿聊到《让我们荡起双桨》,其中有两句歌词记得不太真切,他说是“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面环绕着绿树红墙”。我说好象是“水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帆,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后来回家上网搜索,是我记错了。这首歌真是北海最好的写照,红墙高深,绿树成云,从北岸隔着水面望过去,可以看到景山至高处三重檐的万春亭,半山腰上是两重檐的辑芳亭,贞静矜重,却又有些日式楼阁的谦恭和浮生若梦的悲剧感。前年四月我和闲野、了了、蒙蒙、橄榄在北海漫步的时候,阿布与贝蓝就站在景山的亭子里眺望着北京城。
华藏界牌枋下的石狮子还是那么淘气,我和其中的一尊合过影。西天梵境山门外的四株银杏变了颜色,明晃晃一片黄,风吹过哗哗摇动,让人想起明孝陵的石像路。阐福寺前有一株很粗的元宝枫,叶子并没有变红,而是由青转黄,即使没有风,每隔几秒钟也会有两三片黄叶无声无息地沉下来,最不做作的秋天就是这个样子了。两个摄影爱好者对着一地落叶拍照。我听见一个年轻的母亲说:“宝宝刚才问秋天在哪里?秋天就在这里。”
三个游客坐在铁影壁旁的石凳子上逗流浪猫。一共四只,两白两花,其中一只白的象长了癞痢头,尾巴上的毛也一束束刺楞着。北海里有不少爱猫的人,有一日我在琼岛青铜仙人附近碰见一个中年女子,拎着一布袋的碎食喂流浪猫,食物刚抛洒出去一下子招来了二十多只,挤得满满的,象一群乞丐争食。那天我还在游廊里看到了日落,红红的圆圆的球,一点一点掉到了水泥楼房的后面,天色就这么暗淡下来。
植物园关了门。五龙亭在修缮,被巨幅照片围得严严实实。不知道为什么,小西天总让我觉得鬼气森森,震旦香林后面象是一座废弃的城。一般到了小西天我就会折返,湖边风大,吹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出去的时候发现东边的画舫斋上了灯。
晚饭是在九头鸟吃的,散伙后一个人去坐118,在路上听见用笛子吹奏的《Yesterday Once more》,过街去找时却找不到了。
2006.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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