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明和态度”——章诒和新书《伶人往事》遭封杀
章诒和
2007年1月11日,在全国图书定货会开幕当日,中国新闻出版总署召集了一个"通风会"。会上,副署长邬书林先生以宣读方式公布了一份"2006出版违规书选",被点名的书里,《伶人往事》列于三。邬先生对出版此书的湖南文艺出版社说(大意):"这个人已经反复打过招呼,她的书不能出,……你们还真敢出……对这本书是因人废书。"接着,自然是对该社的严厉惩处。
邬先生说的"这个人",指的就是我了。我是谁?我是从事戏曲研究的老研究人员,是中国民主同盟的老盟员,是退休在家的孤寡老妇。六十岁的时候,我拿起了笔,写起了往事。先说的是父辈故事,后讲的是伶人传奇。第一本书被禁(即"卖完了,就别再版了")。虽说这是应中央统战部的要求,但权力机关已经对我的权益有所侵害。这次,邬先生没有对《伶人往事》做出任何评价,却对我本人的个人权利进行了直接的侵害。我们的宪法有明文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他的"因人废书",直指我本人,直接剥夺我的出版权,而这是一个公民的基本权利。
我知道——在邬先生的眼里,章诒和是右派。好,就算我是右派。那么,我要问:右派是不是公民?在当代中国,一个右派就既不能说,也不能写了吗?谁都知道,只要是个社会,就有左中右,其中的左派永远是少数。我们这个国家是不是只许左派讲话、出书?广大的中间派和右派只有闭嘴。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的宪法应当立即修改,写明容许哪些人出书,享有公民的基本权利;不容许哪些人出书,不能享有公民的基本权利(其实,现在某些左派和左派官员出书之难,并不在我之下)。邬先生,您是什么派?您代表谁?在就前不久,温家宝总理在公开场合表示——希望并要求中国的作家和艺术家能讲真话。言犹在耳哪!通风会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宣布了这样的措施。新闻总署是国家行政机构,是国务院的下级。这不是和国务院对着干吗?邬先生,您到底想要干什么?
借此机会,我想说明这样一个态度:从提笔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当什么社会精英,更没想去写什么"大"历史。我只是叙述了与个人经验、家族生活相关的琐事,内里有苦难,有温馨,还有换代之际的世态人情。我的写作冲动也很十分明确:一个从地狱中出来的人对天堂的追求和向往。因为第一本书里的张伯驹、罗隆基,第二本书里的马连良,第三本书里的叶盛兰、叶盛长连同我的父母,都在那里呢——"他们在天国远远望着我,目光怜悯又慈祥".再郑重地重复一遍:我不会放弃对公民基本权利的维护,因为它维系着一个人的尊严和良知。邬先生的行为是违反宪法的!从精神到程序,他都没有遵守。官场可以盛行"一致通过",面对领导人可以做到"聆听教诲";与此同时,是否也可以给草民腾出一点儿空间:给他们留下一张嘴,叫他们说说;给他们留下一只笔,让他们写写。和谐社会的搭建不是靠勒紧,它需要的恰恰是松动。
前两本书的被封杀,我均以"不在乎"应之。但事不过三。这次,我在乎,很在乎!邬先生,告诉您:我将以生命面对你的严重违法行为。祝英台能以生命维护她的爱情,我就能以生命维护我的文字。
遵守宪法的首先该是政府。您是高官,这点应当比我清楚。
2007年1月13日
好样的!章诒和这回豁出去了。是得言语一声。历史上发生的事,要是不写下来,几乎就跟没发生一样。中国正处于转型阶段,虽然章诒和这泣心沥血的呐喊对一些当权者来说不会有什么作用,但他们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这感人的文字也许会使一些人警醒。
- posted on 01/26/2007
这是从多维博克转贴过来的。孔庆东这种自称“学者”的人至今还保留着三十多年前政治思维,满口阶级斗争,甚至象是七八十年前吃大户的农民。这样的人在北大教书,让人心寒!
孔庆东:章诒和家庭所属的阶级是政权的敌人
(上周日在北航一书吧听了孔庆东漫谈金庸,假武侠之名而谈革命之实,嬉笑怒骂,果然不失醉侠风范。有个女生提问,声称非常喜欢章诒和那本书,看了不下5遍,想听听孔的评价。孔庆东立刻就说了以下的话来。言语之间虽然语气严厉,观点有点偏激,但一针见血指出章的虚伪和矫情之处)
提问:那本畅销书读过不下五遍,非常喜欢,但是对这本书的评价,你提到他的语言,你认为在那样的生活艰难里面,他崇尚非常高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吗?
回答:你说“那样的生活艰难“,非常好,谁生活艰难?我要问这个问题。康同璧生活艰难吗?不艰难,艰难不艰难是要比的。当时不知道你们家过的什么样生活,我们家过的生活是吃馒头非常罕见的,吃窝头也不一定能很好的吃,因为没有菜。我们家还生活在城市里,还有很多人捱饿,我们国家欠了那么多外债。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家过的非常好,吃腐乳都要吃二十多种。他那个阶级是我们政权的敌人,那个阶级过的那么好,共产党对他们的政策是极其宽大的,他们继续过着很奢侈的生活。共产党对他们这么好的情况下,他们仍然梦想变天,他们时刻梦想着骑在人民头上,后来拼命要翻案,说当年反右反错了。
你当年是不是真实的反党?你如果当年确实反对共产党,把你打成右派一点不冤枉,是对的,你应该站起来说:我就是反对共产党,我是堂堂正正的英雄,为什么要求共产党平反?你不是反党,那你跟党的观点是一致的,可是你现在跟党的观点不一致,现在拼命说革命是错的,50年代,文革,错的,给你平反又说对的。你这人格有问题啊,这人格放在资产阶级里也是卑鄙的啊。我说此书写的好,说他感情真挚,真的留恋那样的生活。书里说你们家毛巾这么脏,毛巾要每天换一条,这才是人过的生活,那我们工人农民解放军过的都不是人的生活,我们一年能买几条毛巾,我们家毛巾买不起,我们家毛巾是工厂发的,是社会主义给的福利品,一年发两条毛巾,我爸发两条,我妈发两条。而他说毛巾要天天换,不然过的不是人的生活,床单是每天一换,洗的很白。书里边赞美很多东西,都是不自觉流露出来,在我看来都是有问题的。
比如说史良的婚姻是多么好的爱情,周总理关心她,给介绍的小白脸,原来是上海巡捕房的,岁数小很多,晚上到卧铺睡觉了,小丈夫拿着小箱子,两个钉子,一个小帘,在卧铺钉两个小钉,一挂,自己坐在火车旁边,望着外面茫茫的原野,说这是爱情,这是爱情吗?我读到这里万分恶心,这怎么叫爱情?这种生活当然是你的自由,有那个条件,没人管,但有什么可炫耀的?当时我们过这样的,你们过那样的,不错啦,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天天说这个党不好。要斯大林那样的党,就枪毙,到斯大林那儿,全部要消灭。
我们中国是有人道主义的国家,关键是思想的问题,解放以后什么都没有变,他们的孩子坐汽车,我们的孩子雨里泥里爬着去,他们还欺负我们。那些大右派,看见漂亮女孩子就跟着人家走,一旦出了事,一旦反右运动开始,他们这些人互相出卖,陷害,人格丧尽。从共产党的角度来讲,反右是一点错误没有,从他们的角度来讲,反右也没有错误,有什么错误?你就是右派嘛,要推翻执政党,对政权构成威胁,不应该批评你?批评你是轻的,已经宽大了,你说错误,关键站在什么立场,你说中国今天是好时代,坏时代?没法说,如果家里有亲属刚刚在矿井上砸死的,跟我的立场就不一样,刚刚吃完十万块钱大宴的人,立场也不一样,中南海的人立场也不一样,即使在五十年代,大多数人生活比较一致的时候,立场也不一样,有的人认为这个国家欣欣向荣,有的人认为这个国家很艰难。怎么艰难,就认为不如他当皇帝好,不如他在紫禁城里,随便杀人那样好。作者是真诚的,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但他那种叫艺术吗,我可能跟他的艺术观不一样,他们建立在别人血汗之上的那种东西叫艺术,还是凡高、齐白石那种叫艺术?他们那种东西是靠金钱堆起来的。
中国人有钱了,又兴起了收藏热,电视台的那些编导都开始收藏了,他们买齐白石的画,但他们看墙上的画时,会为艺术而心灵震动吗,他们看的是钱,是150万或300。他们这些人是对艺术的一种糟蹋。真正倒霉的右派是有的,是小右派,比如一个中学老师,一个普通的教员,在单位里说了一句错话,正好别人要陷害他,他和别人关系不好,给他打成右派,以后平反了,只是摘掉一个帽子而已,生活一辈子被耽误了,倒霉的永远是小人物,倒霉的是下层人。金庸小说里写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改革开放之后,都平反昭雪了,大右派百倍疯狂地向人民索取,比当年凶恶十倍。我们的血泪谁去写?在矿井下砸死60多人,谁给每人写一部《往事并不冒烟》?他们一个人死了赔多少钱?生命都是有价钱的,上层人的生命价格和下层人的生命价格就是不一样,革命本来就要改变这个东西的。
当然革命不可能一帆风顺,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但是正因为革命不容易胜利,不是我们以前所想的正义总是压倒邪恶,正因为经常是邪恶压倒正义,这才是我们生活的意义。写作和工作,其实都是人类的一种对宿命的反抗,由此我们获得一份生命的意义。
我们如果不怎么努力的话,正义不容易到来,我们必须肩住这个闸门,阳光才会射进来。
所以我也到处向人们推荐这书,只是我推荐的角度是不同的啊。
又:
孔庆东声明:
作为一名学者,我并不完全喜欢章诒和的文章和著述,我对她的文字持有我个人的质疑和批评。但是,我坚决支持她的出版自由。我认为章诒和的文字没有违反国家的法律和社会公德,对她的著述出版进行限制,是缺乏正当的法理依据的。任何人都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和文化理念,也有权利批评他人的立场和理念,在这个问题上,所有的知识分子与章诒和的心都应该是相通的。愿我们大家的努力能够给中国带来更博大的、更阳光的写作和批评空间!
北京大学 孔庆东 - Re: ZT: 孔庆东:章诒和家庭所属的阶级是政权的敌人posted on 01/26/2007
孔庆东根本没读懂章怡和, 竞胡说八道。比如史良的婚姻,史良爱着罗隆基,这是一段很凄凉的爱情。和后来的丈夫结婚,也是无奈的选择。章怡和写透了史良的无奈。让孔一说,简直不堪入目。 - posted on 01/26/2007
干脆再转几帖,这是我的帖:
“作为一名学者”, 孔庆东的逻辑完全混乱。章诒和的文章主要为当年被共产党迫害的右派,知识分子,戏剧界人士鸣不平,而不是为旧时代的贵族失去特权鸣不平。用贫富悬殊这个很扇情话题说事是个很 cheap 的做法。当年你孔庆东家和章诒和家贫富悬殊,现在矿工和贪官贫富悬殊,你心有不平可以理解。你可以去找“万恶的旧社会”或腐败的共产党出气,但没有半点道理找章诒和过不去。
革命初期都有“均贫富”的朴素动机,可到了后期又都不免独裁迫害的劣迹,这是革命的宿命(也是革命之所以行不通的原因)。反对贫富悬殊与抗议迫害各有道理,完全不必互相否定。
- posted on 01/26/2007
柴新青的评论
我来说一说罢: 我, 姓柴名新青, 从祖父字青峰, 由外祖父赐名. 外祖父是章伯钧, 女
作家章诒和是我的姨母. 今天开口, 先是为了流传已久的一个说法, 说是章诒和孤寡
一人. 怕是这一说法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姨母近日为”伶人往事”一书颇得众举, 原无
有我什么干系. 不觉而见网传之言, 有个我母校北大中文系的孔庆东教授, 放言章诒
和及其”阶级”乃”政权之敌”. 真真岂有此理? 姨母的反应却是温和, 说是该让人有说
话的权利. 好罢, 那我也来行使一下这个权利.
我不是文人, 也许令祖父失望. 我以授书为生, 小专于分子遗传学, 当是要从这儿开
篇的. 章伯钧是我的外祖父, 也就是说我的染色体里有四分之一是章家的. 为什么要
说这个呢? 孔庆东教授的另一个名牌可是比章诒和或章伯钧大多了, 据信他是”孔
圣”七十三代世孙! 旁人听了会绝然起敬. 在作遗传学学问的人眼里, 孔庆东染色体
里可只有不到亿亿万分之一, 按几率, 是”孔圣”传下来的: 这很简单, 那是零点五的七
十三次方, 假设不存在近亲繁衍的话.
孔教授一言”阶级”二言”政权”, 满是”至圣先师”的把式. 这亿亿万分之一的染色体看
来挺管事儿. ”先师”还说过”唯女子和小人”等等等等, 看来也在这亿亿万分之一的
染色体上. 我对”先师”本没什么感觉, 小学时有一首不是什么歌儿的歌儿, “某某某
某, 孔老二, 都是坏东西 ?”, 还因说不知道为什么孔老二是坏东西挨了批写了检查.
只好接受孔老二是坏东西, 那歌儿唱得, 感觉上那不光是政权之敌, 怕是全民之敌喽.
当然”先师”毕竟是”先师”, 唱是唱不成坏东西的. 可这仅得亿亿万分之一”先师”真传
的孔教授哪儿就来的这歹意要把章诒和唱成什么”政权之敌”?
再作一下声明, 章诒和姨母不怒是曹操不怒, 我是许禇, 憋不住什么火儿, 出手也狠.
就是不想再让章诒和姨母给人一个没亲没故的感觉了. 她干正经的, 我来还这暗箭!
- Re: ZT: 孔庆东:章诒和家庭所属的阶级是政权的敌人posted on 01/26/2007
这又是我的帖:
柴新青,我是你姨母的饭!
有人对她的文章有两点批评,太多细节,太情绪化。我就喜欢这两点。细节不仅增加可读性,而且增加真实感;受了反右,文革这种历史的荒谬的迫害,还有隐忍自己的情绪,那是对人性的压抑。孔庆东为家里毛巾太少都要抱怨,何况让人家破人亡的迫害!
代问你姨母好! - Re: ZT: 孔庆东:章诒和家庭所属的阶级是政权的敌人posted on 01/26/2007
柴新青,我也是你姨母的饭!
guanzhong wrote:
这又是我的帖:
柴新青,我是你姨母的饭!
有人对她的文章有两点批评,太多细节,太情绪化。我就喜欢这两点。细节不仅增加可读性,而且增加真实感;受了反右,文革这种历史的荒谬的迫害,还有隐忍自己的情绪,那是对人性的压抑。孔庆东为家里毛巾太少都要抱怨,何况让人家破人亡的迫害!
代问你姨母好! - Re: ZT: 孔庆东:章诒和家庭所属的阶级是政权的敌人posted on 01/26/2007
这位姓孔的有点丢先人的脸。
孔教授一言”阶级”二言”政权”, 满是”至圣先师”的把式. 这亿亿万分之一的染色体看来挺管事儿.
如果只看雄性染色体Y,再如果孔家一路上又没有断过男丁,那孔教授沾夫子的光还是满多的。不过,要是他只依靠雄性染色体,那他就不是在用脑袋想事了。
男人倒也往往都只是用睾丸想事的。:-) - Re: ZT: 孔庆东:章诒和家庭所属的阶级是政权的敌人posted on 01/26/2007
柴新青也说得痛快!关中把它贴到华夏吧。 - Re: ZT: 孔庆东:章诒和家庭所属的阶级是政权的敌人posted on 01/26/2007
不知什么原因,又上不去 CND 了,LK 帮着给转过去吧! - posted on 01/26/2007
反面教材《往事并不如烟》
小雨 / 文
《往事并不如烟》,这本书如今无论在书店、网上还是地摊都卖得非常火,作者是1957年被定为大右派的■■■派负责人章伯钧的女儿章诒和。此书使我了解到许多鲜为人知的关于那个时代的事情,我读的津津有味,但却远非作者所希望的,因为它令我得出了和作者完全相反的结论:怪不得毛主席他老人家要发动文化大革命呢!
书中极力铺陈精英知识分子--特别是当了官享受优待的知识分子官老爷们--在建国后完全脱离人民的荣华生活,以及他们在57年被打成右派后对政府的怨恨、对精致生活的怀念。书中从未提及普通百姓,对劳动人民的苦楚视而不见,对■和国家曾给予的厚待认为理所应当,而对于自身所受之苦,却令他们至今泣血呻吟。
让我们来看一看书中描述的生活--
章家那时住的是有七十九间房的大四合院,每天下午喝红茶,家中有秘书、司机、保姆、警卫多人,即使被打成右派后,每天早餐依然有牛奶、鸡蛋,每月仍有三百五十元工资,但他们却抱怨工资太低以至无法购买古董名画。(那时普通工人的工资只有几十元。)
史良生活考究,一条毛巾最多用两周,吃鸡要单做成小罐,坐软卧需丈夫周到服侍,参观印度工厂时竟无知地用手去摸被钻头切削下来的钢丝,以至烫伤。
康同璧是康有为之女,康同璧和她的女儿罗仪凤被作者尊为最后的贵族,详细描述她们生活的精致、情趣的高雅。反右后康同碧早餐吃炸小银鱼、糕点、稀饭、馒头和腐乳,却被作者感慨生活大不如前,因为以前的早餐是很“齐备的”,有蛋有奶,有面包黄油,有水果肉松……这个在作者眼中真正的贵族,却因算卦不如意而掌掴为她算卦的农妇。对此,作者丝毫没有责备之意,但却对康同璧事后向农妇道歉大加称道。
张伯驹住院时被安排在八人的大房间,请求单间被拒绝,理由是“级别不够”。八个人先后死了两个人,张伯驹最后也病死,作者感叹:“在官本位的制度下,我们的医院就认级别,不认得张先生的真正价值。”作者从头至尾抱怨的只是张先生没有住单间,而对其他病人因条件不好而死去却丝毫没有恻隐之心。
书中有一段话让我特别愤怒更深觉悲凉,康同璧对作者说:“不要看现在你爸爸倒霉,他的命终归会好。别看有的人现在红,夫人也红,将来都不会好的。”这里说的“有的人”,指的想必是■■■了,他们竟如此诅咒主席,而主席一家为革命做的牺牲,又如何计算又同谁去计算呢?寒心啊!
在时代面前,个人实在是渺小的,凭心而论,作者一家及书中所述之人,他们的确受到冲击,经历磨难,甚至会有一定的不公与冤屈,但与广大人民群众千百年来承受的苦难相比较,又算得了什么呢?只不过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从来不会也从来没有机会去呻吟罢了。像作者这样的精英知识分子,他们的切肤之痛也许是真实的,但漠视他人的苦难,放大自已的悲情,使得他们在一遍遍舔食与展示自己的伤口中无力自拨。其实他们也是可怜的,脆弱的精神一旦受创,永不康复,永远沉沦了。
我眼中的这本反面教材,在社会上却迎来一片赞誉之声,想想也很正常,就看你是正读还是反读了,那些只站在知识分子立场看问题、只知道自己的疼痛才是疼痛的人,大抵会与作者同病相怜吧。同时令我欣慰的是,在网上也找到了批判文章,非常之好,转贴于此,希望更多的人以清醒的头脑看待此书。
读《往事并不如烟》有感
孤独无血 / 文
作者章诒和是中国开国时■■■派民盟、中国农工■领袖、时任共和国交通部长章伯钧之女,后被划为右派。如果不是此书,本人根本不知章伯钧为何人,纵本人非常认真地学习高中时代的《中国近代史》及大学时代的《中国革命史》及关心许多电视文艺作品,但均不能从正统媒体中了解到这些东西。
可以相信,作者记录的东西是真实的,也正是这种真实,才让我从此书中看到了建国初期至■■结束时的那一段岁月中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我是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歌曲长大的,因此,对这本书里反映的东西的评价,注定是不能予之以同情与惋惜的。
在书中,作者以她真实的经历,给我们描绘了在建国初期,共和国的不少部长均由■■■派人士担任,描绘了这些部长的日常生活。由书才知,建国初期,正当广大人民处于艰难挣扎拼搏的时候,当时担当了国家政治要人的■■派文化精英、政治精英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在书中看到,共和国的首位女司法部长民盟的史良,那时生活观点是“毛巾是不能用到发硬的,两个星期必须换一条新的”。而这群从旧中国的社会知名人士与知识分子过渡到共和国成立后的政界要人后,继续过的是一种比今天的小资还要好上多倍的生活。他们家中有车、有警卫、有秘书,有专业厨师,动不动就去西餐厅吃牛排、喝红酒,收藏名人名画,还经常到国外买香水、得丝巾等纪念品给自己的干女儿。放在建国初期那百废待兴,人民生活苦不堪言的社会大背景下,这就是我们共和国第一代的■■■派干部、社会精英们所过的奢华生活。如不是章诒和的书,我将一无所知,还以为共和国的建国初期干部们个个如毛主席一样节俭生活。
以阶级论的观点,可以知道的是,建国初期的■■■派们,他们代表的,确实是小资产阶级及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他们无论是思想和行为方式,都是那个阶级的代言人。作者的笔调是悲情的,叙述的是一群精英们的悲歌。他们的下场惨啊,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他们正是在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及小资产阶级当权派的专政中的惨淡收场。在阶级斗争当中,是不留情面的,在斗争当中,失败的一方必然是惨之又惨的一方,斗争是无情的。在那个时候,那个阶级被打倒了,工人阶级站起来了。一直被欺压的工人阶级站起来了。工人阶级站起来的脚下,正是这群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精英们的痛苦呻吟,这正是到了今天,不少工人、农民还时时念叨时代好的一个注脚。
听到了这呻吟的声音,我才明白了阶级斗争的广泛内涵,又不禁忆起了那个火红的年代。
================================
1,不喜欢章诒和那种情调;
2,支持言论自由,既有出版的自由,也有批判的自由。
这篇引文恰当的说明了以上两点(■■■既为敏感词汇) - posted on 01/26/2007
本刊资深特派员江迅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章诒和的《伶人往事——写给不看戏的人看》,由湖南文艺出版社二零零六年十月出版。书中描写的尚小云、言慧珠、杨宝忠、马连良、程砚秋等人的「伶人往事」,在作者笔下婉转曲折、荡气回肠。书中透过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浮沉,写出了那些名动一时的戏剧名角怎样被时代的政治所淹没,京剧这门古老艺术怎样在专制的糟蹋下凋零。阅读《伶人往事》,是一段历史的阅读,一种厚重人生的阅读。
但《伶人往事》却受到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禁制,副署长邬书林对湖南文艺出版社说:「这个人已经反复打过招呼,她的书不能出……你们还真敢出……对这本书是因人废书。」章诒和听后,心中激愤,一再拍案而起。
一月十七日深夜,她给亚洲周刊记者发来电子邮件,说「《伶人往事》被禁,直言是『因人废书』」。一月十九日章诒和给亚洲周刊传来她写的《我的声明和态度》。二十四日,她在电话里,宣读了《我没有了退路——对「声明」的「说明」》。
章诒和说:「现在重要的是出版需要立法,依法行事。其实,我个人微不足道。孙志刚用他的一条性命,换取了收容法的废止,他是用生命实践了的,我也愿意这样做。我不是要废止什么,而是要构建一个新闻、出版、艺术必须立法。」
当章诒和说到「说明」的最后部分,谈到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表示,一旦愚愚(章诒和小名)被当局抓了,他们会排队给她送牢饭。在电话那一头,她忍不住哭泣了……章诒和的《我没有了退路——关于「声明」的说明》,全文如下:
私下里聊天,人们都爱提起我的父亲(章伯钧),认为我的性格与父亲有点儿像,我常为此辩解。我说:不能看表面,我和我父亲有着质的差异。他是职业政治家、社会活动家;而我呢,是一个毫无政治抱负的人,既没有「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担装」的现实盘算,也没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历史焦忧。父亲的政治头脑,特别是他的组织才干(长期担任中国民主同盟的秘书长和组织部长),都没有遗传给我。我一生的兴趣和一点点小聪明,都在艺术上。我敏感于人的内心情感,敏感于色彩,敏感于细节,敏感于韵律,即使在监狱里,我还是那么喜欢天空,喜欢飞鸟,喜欢薄雾……看着看着,甚至能忘了自己是囚徒。我这辈子唯一的本事就是讲故事,讲细节,讲往事。由于专业的缘故,我还特别喜欢梨园行,伶人美丽,动人,几乎每个人都很独特。所以,这本书就是这种兴趣和热情的表达。但是,就是这样一本写梨园行的书也被禁了。而邬先生却说:「这个人的书不能出。」这话是什么意思?用「文革」的语言讲,就是要「把你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就是「你章诒和这辈子别给我写东西」。所以,是邬先生把我逼到死角里,我没有了退路。
「声明」发表以后,很多人关切我的生活情状。从香港、台湾、美国、日本、西班牙、沙特阿拉伯和利比亚等地来电询问。网上议论热烈。而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和朋友则异常担忧。他们要组织一个送饭组,说:「愚愚(我的小名),你若被抓了,我们排着队给你送牢饭。」我听了很伤心,事情不会闹到这一步的,毕竟现在中国的法制状况,比我坐牢的时候进步多了。但是他们准备这样做说明什么呢?——说明了长期以来,对知识分子的打击迫害,在他们心头堆积的阴影并没有消失,人们仍然有所恐惧。我深感悲哀。为了这个悲哀,我也要站起来。
我的「声明」是极其郑重的,希望邬先生能给我一个郑重的答复。请邬先生答复我:
一,您是否在会上点了我?二,您是否说了「这个人的书不能出」这句话?三,无论是封杀我,还是封杀书,您能否启动法律程序通知我,我随时恭候。
十多天过去了,毫无音信。这不由得使我想起《往事并不如烟》。据可靠消息,为了「往事」,李长春先生主持了一个会议。会上,前新闻署负责人表态,说(大意):自己这个部门只能管出版社,管不了作者。事情推到了文化部,文化部一位副部长说(大意):章诒和已经退休,再说写书属于业余之事,不好管。既然事情是由中央统战部提出的——当时一位统战部副部长是把「往事」定性为「反党宣言」的,于是,李长春先生决定这烂摊子还是由统战部来收拾。
最后,统战部托人找到我哥哥(时任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请他转告我这个妹妹:今后就不要再写了——这就是「往事」的结局。我想:这次新闻署该出面了吧?好汉做事好汉当,邬先生会登场吧?
查禁书刊,必须要有法可依,这种依法不是某领导人的一句话,不是某个上级机关给下属单位打个匿名通知电话,也不是给杂志社或出版社下个简单粗野的书面指示。它应该是一个法的程序,这个程序应该是严格依据公开法律的,应该是一个独立、公开、公正的司法程序,这是最基本的程序正义。如果是按着这种严密的法定程序查禁《伶人往事》,即使查禁错了,我也可以尊重司法。
□ 《亚洲周刊》二〇〇七年第五期
- Re: 章诒和:我没有了退路――关于「声明」的说明posted on 01/26/2007
章是一个令人尊敬的斗士. - Re: 章诒和:我没有了退路――关于「声明」的说明posted on 01/26/2007
关中:替你转了。 - Re: 章诒和:我没有了退路――关于「声明」的说明posted on 01/26/2007
"查禁书刊,必须要有法可依,这种依法不是某领导人的一句话,不是某个上级机关给下属单位打个匿名通知电话,也不是给杂志社或出版社下个简单粗野的书面指示。它应该是一个法的程序,这个程序应该是严格依据公开法律的,应该是一个独立、公开、公正的司法程序,这是最基本的程序正义。如果是按着这种严密的法定程序查禁《伶人往事》,即使查禁错了,我也可以尊重司法。"
这是关键。这是此事之所以成为一件事的原因。这是那位官员和党与政府的决策者不能回避的问题。这是专制和开明的分界点。
- posted on 01/26/2007
转贴:
雪夜闭门读禁书,不亦快哉
·维一·
中国历史上另外一个流行“禁书”的朝代是清代,当时曾出过一位有名的金圣叹先生。他把读禁书列为人生的一大乐事,而且把读书的环境作了描述:“雪夜闭门读禁书,不亦快哉”。
我也曾多少有过圣叹先生激赏的读禁书“快哉”体会,那是在文化革命里头。只是那个时候的禁书太多,除了马恩列斯全集和毛泽东的四卷雄文,从卿卿我我的言情小说到枯燥无味的哲学巨著无不严禁,让人有无从下手之感。譬如,我曾读过一本从内部书店设法买到的禁书,赵元任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英辞典》,是影印国外的版本,但是在扉页上注明:辞典里含有宣扬资产阶级人性论和反动世界观的词条,提醒读者注意。于是,我费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把整本五百多页的辞典从头翻过,也没有找到这些内容,上了影印禁书者的一个大当,好在迫使着我用心学会了许多否则很难记住的艰涩词汇,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我还读过一本威尔斯的《世界通史》,原先是凭着朋友家里的关系,搞到一张中央部级的介绍信才从抄家物资里买出来,精读数遍,获益非浅。然而几年之後,上面一道命令下来,全书译成中文,禁书居然成了干部必读的历史参考书了。这时再来捧读,其中的趣味却少了许多。或许这就是金圣叹先生所说读禁书的快哉感觉没有了罢。
这样的例子在那个年月真是不胜枚举。
随着毛泽东的辞世,他亲手发动的“文化革命”人亡政息,“禁书”大体上也都解了禁。不过,後来总还时常公布一些“禁书”,“禁书”不断出现,我也就与时俱进地不断找来读,其中的滋味的确是“不亦快哉”,尽管不见得总是雪夜,也不见得总要闭门才可。而且从中似乎得到一个启示:只要是禁书,必有其可读之处,而且是大有可读之处。
去国快二十年,距离文革的上次禁书运动也有四十年,时空两者都应该算是很久远了。如今在我的身边很难再找到一本“禁书”。而读这边洋人的“非禁书”,就像吃洋人的西餐,虽说做工还算是精细,营养大抵也还丰富,然而总是感觉到缺少家乡菜里面那种难以言表的特殊味道。所以,除了到处打听各种风味的唐人菜馆,我也还在时时留心搜寻家乡出版的禁书。
我经常出入这里的各种中文书店及书籍展销会。可惜,除了新剧明星自我暴露的多情自传,就是暴发富豪故作神奇的敛财秘笈。我想到,这些书籍尚且可以发行,如今当真与国际接轨,直个是金吾不禁,由此也就把搜寻禁书的念头给免了。
于是乎我就放下心来,把值得同好之间把玩欣赏的文章尽情放在“二闲堂”里。立凡兄曾陆续寄来章诒和先生的几篇怀旧文字,读者争睹,点击高居榜首,就是一例。因为有了上面所说的居心,所以当立凡兄告我,集结成册的《往事并不如烟》成了“禁书”,我仍不为意:以为如今这个世道,找本“禁书”着实不易,何况是 “(父母)他们在天国远远望着我,目光怜悯又慈祥”这样人子之间脉脉温情的文字呢。
然而奇迹终于发生:近日网间流传章诒和先生的《伶人往事》居然被禁,连带着还有其它七本书上榜。《伶人往事》里面的篇目因为也被收进“二闲堂”,我曾一一过目,其它的禁书我却失之交臂。既然是《伶人往事》的同科同榜,想来程度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罢。
碍于“二闲堂”的堂规戒条之一:“不评论看不起的人”,我只得暂且隐去开列禁书名单的人士姓名,但还真要感谢他的朱笔红批,让我终于在海外得到一份禁书的书单。
有了这份禁书的书单就好了。只可惜天公尚不作美,“大雪”的时令过去多时,如今已进“大寒”,波士顿还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雪。然而我只需静等,静等到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降到地上,我就好闭上门户,在雪夜里细细来读禁书,享受一番古人的快乐。
我想,这场雪总不会要到六月才下吧?
二闲堂,丙戌年大雪过后四十五天。 - Re: 章诒和:我没有了退路――关于「声明」的说明posted on 01/26/2007
这事还是反映了执政党内心的极端不安全感。一本忆旧的书,真的有兴邦丧邦的功能?出了又能怎样?邬书林这样一弄,反倒是给章怡和的书作了极好的广告。
章伯钧是我的同乡,他早年是中共旅欧支部的成员,与周恩来、朱德很熟。中共虽然给绝大多数右派平了反,但章、罗这两个有象征意义的头面人物则始终未获平反,以显示反右的必要性。文革后,中共给章伯钧搞了个骨灰安放仪式,算是安抚性的表示。章伯钧生前收藏的古董文物书籍,后来都由其后人捐给了安徽省博物馆。
- posted on 01/27/2007
香港应该能买到这些禁书。“往事并不如烟”几年前我就是在香港机场买的,书价很贵。:)
阎连科的“丁庄梦”也是被禁了。陈希我的“抓痒”也被禁了。都是写的很真实的。也许真相总是可怕的。
孔庆东讲那些话也是真实反映了国内好多人的心态。当年,法国大革命并不想打倒贵族,而结果是将他们都送上了断头台。革命,原是要在墙上开一个门,却炸毁了整栋楼,最后演化为暴虐行为。一旦涉及到“阶级斗争”,那是有史以来人类最为精神错乱而无法控制的斗争了。
甚至如孔庆东,北大教授,都没想明白这一点,可见其流毒之深,深入到人性。
关键不是他们能用几条毛巾,而是他们有没有自由抱怨能用几条毛巾。
是的,当时法国宫廷里的贵族妇女说:他们(指平民)吃不上饭,可以吃蛋糕啊。说这话能激怒一些人,但是其罪也不至于让她们和她们的孩子上断头台啊。
再者,如果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一种现实,而知识分子却真的不能迁就这样的现实,否则还有良心可言吗?强势群体就一定可以制裁弱势群体者吗?如果知识分子都迁就这样的现实,那么就没有道德可言了。
这样迁就“强势”(物质上的,比如武力,暴力,金钱权势地位等)的知识分子所形成的就是文化上的“虚无”。文化的虚无阻碍了文明的进程甚至毁了文明,将浪费更多的新鲜生命,使得人类社会更趋向于类似巨大的蜂窝或蚁群。思之,不由痛心!
- Re: 章诒和:我没有了退路――关于「声明」的说明posted on 01/27/2007
甚至如孔庆东,北大教授,都没想明白这一点,可见其流毒之深,深入到人性
对一个专攻武侠小说的半吊子文人,期许不必太高。 - Re: 章诒和:我没有了退路――关于「声明」的说明posted on 01/27/2007
guanzhong wrote:
对一个专攻武侠小说的半吊子文人,期许不必太高。
应当说,一为文人,便无足观. :) - posted on 02/06/2007
刚听李普的女儿说,她老爸又说话了,转贴过来。曾和这位老先生长谈过,他越老越敢说话,让人敬佩!
声援章诒和
李普 王建勋
看了今年1月19日、24日章诒和的《声明》和《说明》,方才知道新闻出版署副署长邬书林在11日的所谓“通气会”上再次口吐莲花,一口气又查禁了8本书。由邬书林口含天宪法像庄严宣告的新一轮文化围剿,诸多有识之士已纷纷从违反《宪法》、对抗温家宝总理的《谈心》讲话等方面,给予了有力批驳。对此,我们不复赘言了,再从其他两个方面试作分析,以示我们对章诒和这位令人尊敬的“孤寡老妇”的抗争的声援。
一、我国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制度,施行已有经年。近一两年来,又为国务院下属多个部委仿行,初显成效。尽管还有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毕竟显示了泱泱大国堂堂正正的典雅风范。邬书林及其供职的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本应在这方面为其他部委带个好头,做出表率才是。遗憾的是,邬书林们这次却继续带了个坏头,做出了负面表率。如果你们真的自以为正义在胸,真理在握,为什么不采用新闻发布会这一普适作法,冠冕堂皇地昭告天下呢?“吹风会”、“通气会”、“打招呼会” 一类的工作形式可以休矣。它们与依法治国的现代文明理念格格不入。邬书林们长期坚持、秉承并沾沾自喜、自以为屡试不爽的所谓“通气会”一类的工作方法,从本质上说它们体现的仍是个人独裁、文化专制的反文明、反人类的反动,与胡锦涛两年多来多次讲过的以人为本、和谐社会针锋相对;更与浩浩荡荡的世界民主潮流背道而驰。“因人废书”的野蛮、专横,只能在“通气会”一类的暗箱操作中横行,只能见诸邬书林们在暗中密谋的“敏感作家”李锐等黑名单中,是上不得台面的。灿烂辉煌的五千年文明,在当下被若干乌合之众糟蹋得乌烟瘴气,乌七八糟,乌黑一团!
顺便说一句,邬书林们再次使用“吹风会”的方式查禁作家、作品,而不是用发文件或其他文字形式表达自己的行政意愿,恐怕也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是怕日后形势变了,被秋后算账?你们如果真的心口如一,干嘛不干脆再发一个“五一六”通知,或再宣布将某某人永远开除出党?仅就做人而言,你们还不如40年前的那几位穷酸秀才,他们在荫庇之下还敢公开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还敢于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歪理正说。你们呢?为什么弃大道而就穷途?不要求你们有漂亮的文字见诸报端,也不要求你们能够著书立说刊行于世,但有胆量对8位作家的8部作品品头论足、说三道四,是不是应该具备起码的评说资格、资本和资历?
二、邬书林出面掀起的这一轮文化围剿,除了已经有人说过的违反《宪法》、有法不依、知法犯法而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没有《新闻法》《出版法》的约束和保障。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已近58年了,但至今没有这两部行业法,导致邬书林们长期在新闻、出版领域屡挑事端、为所欲为、有恃无恐。外国的不去说它,仅从纵向看中国,历史上不是这个样子的。溯及源头,有文字记载的是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命人捺印在陶器上的“皇帝诏书”;接着的是公元前125年前后,汉武帝通过御史府发布的“诏告天下”;再下来有唐朝的“朝报”“进奏院状”等官办传媒。1906年7月,被现当代正统史家描述为颟顸愚顽的慈禧老佛爷,为了便于管理各类出版物,颁布了《大清印刷物专律》;1908年1月,清廷又颁布了《大清报律》。这两部法律,开创了中国新闻、出版史上的律章先河。1914年 12月,袁世凯政府出笼了《出版法》。上世纪30年代,处于外患内忧、战事不断的蒋介石政府,还忙里偷闲地相继颁发了包括《出版法》《新闻检查标准》在内的一系列法令。历史演进到1978年的五届“两会”,一些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提出制订《新闻法》和《出版法》的提案;1983年的六届“两会”,又有更多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再提此案。当时,名义上的党政最高领导人胡耀邦、赵紫阳非常重视此事,指示中宣部进行研究,提出方案。时任中宣部部长的朱厚泽指示中宣部新闻局局长钟沛璋于1983年12月28日,邀集全国人大法制委员会和教科文卫委员会的负责人开会商议此事,决定由刚从人民日报社社长位置上退下来、时任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副主任的胡绩伟牵头,成立起草小组。后因一位老人的一句话,研究机构被撤销。1987年1月,新闻出版署成立,正式对外宣布: “新闻出版署的主要任务是起草关于新闻、出版的法律、法令和规章制度??”然后呢?一拖就是20年,形成现在的法律真空状况,造就了邬书林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政治活动空间。在这一点上,邬书林比起他的师爷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我们之所以粗略地描述了一下我国有关《新闻法》《出版法》的大致情况,为的是促请有关方面尽快制定这两个法,以规范新闻、出版秩序,约束从业人员和相关干部的职业行为,保障《宪法》中相应条款赋予人民的那部分权力。没有法律的国度,是荆棘丛生的荒原;没有法律的领域,是盗贼欢喜的乐园;没有法律的土地,是人类文明的悲哀;没有法律支撑和保护的章诒和,也只能“以生命维护我的文字”。
上世纪80年代初,时任中宣部长的胡耀邦曾向他的属下推荐过马克思1842年写的一篇文章《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借以表达他反对书报审查制度,反对文化专制主义。此文早已为广大读书人耳熟能详,但我们仍愿意再摘引其中一段华彩段落结束我们对章诒和的声援:“你们赞美大自然悦人心目的千变万化和无穷无尽的丰富宝藏,你们并不要求玫瑰花和紫罗兰散发出同样的芳香,但你们为什么却要求世界上最丰富的东西——精神,只能有一种存在形式呢?”
2007年1月29日
(李普:原新华社副社长,王建勋,原工人出版社编辑)(1/31/2007 10:56)
Please paste HTML code and press Enter.
(c) 2010 Maya Chilam Found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