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是一个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夜晚,在接近零度的气温下,人急不可耐的预备着早早上床,想要在舒适的被窝里隔绝身外的寒冷.一阵急促的脚步在楼梯上咚咚作响,不同与以往的是那声音像来不及参加某个重要场合似的,紧张又慌乱.然后就是一个女的呜咽低声的悲泣.起先我并不在意,关上房门钻进被窝和母亲并排靠在床上,但那声音仿佛具有某种穿透力,隔着楼层与墙仍然向我发出一种莫名的讯息.
"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哭?"我
"不会是楼上的安师傅去了吧."母亲
"莫瞎说,好好的你咒人家啊."我
"那老安是个酒麻木(酒鬼),喝酒喝得人直颤,中风后躺了大半年,吃喝拉撒全在床上."母亲
"那是不是安露姐姐在哭?"我
哭声越来越清晰,到后来简直就是一种嚎叫,果然被我母亲一语中的,生者不断的呼喊着逝者,而逝者永远不会给予生者任何回应.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人心里不能平静,楼梯上渐渐躁动起来,上下邻居纷纷打开门户,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我忽然觉得以往被我所厌恶的人情此刻竟面目可亲起来.粗算一下我们家住在这已经有15个年头了,15年里过往的同学同事朋友总之与你有着各种各样关系的人可能转瞬之间就跳出你的视线之外,而邻居却朝朝暮暮在你上学放学上班下班的时候给你一个眼神一个示意.
鞭炮声噼噼啪啪的响彻在这个寒东腊月夜晚的上空里,响彻在万家灯火共聚天伦的欢乐里.一个我认识并认识我的人死了,我第一次觉得人的死离我的距离是这么近这么近.
第二天早上在各家的门楣上都贴着一张红纸,楼下相互依靠的花圈上我才知道安伯伯原来的名字是安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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