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深圳没有公共浴池,户户有淋浴,用不着去公共浴池洗澡。蒸桑拿的地方倒是有,十有八九都兼涉色情服务,我还没去过。北方城市都有公共浴池,有广东人初到北方,还不习惯这种当众脱光的做法,硬挺着不洗澡。广东人要天天冲淋浴,不冲睡不着觉,北方人就免了这道程序,这还是和气候有关,像深圳和广州这样的地方,天热,不冲凉身上有味道,东北天凉,一个礼拜不洗,身上也是干干的。
到了哈尔滨,天冷得能冻死人,一点儿洗浴的欲望都没有。等回到青冈老家,都三天身上没见水了,不得劲儿,和志兵找个洗浴中心洗澡。回东北洗澡是我的一大享受,因为有人给搓澡。
真是好长时间没当众脱光过了,说实话站在脱衣房里动作挺慢,好像有点儿怕见光的心理,连我个东北人都这么想,从小就没见过公共浴池的广东佬死活不洗澡也都好理解。脱个溜光,拎着钥匙牌进浴室了,浴室里还有些人,什么体形的都有,可惜我摘了眼镜,没法看清楚,再好的人体也满足不了窥私癖的需要。以前眼睛正常的时候,我喜欢看年轻人的裸体美,不愿意看老头的身体,感觉衰败、颓废、无能、丑陋。
眼睛不好,淋浴了一下,把沐浴液当成香波用了,怎么揉搓头发也不起泡,后来就去蒸桑拿,桑拿房很热,越热越好,把体内的汗都蒸出来。蒸桑拿本来就不是目的,蒸完了是最关键的搓澡一环,我估计身上的泥巴得不少,虽然在家里天天冲凉,但是肉体里的泥巴是冲不掉的,所以男男女女不要以为看上去那么清香,只要不搓澡,身上都有泥,一抚摸一亲吻,看不见的油和泥都进嘴巴里去了。
进了搓澡室,师傅先在长条椅上铺了一层塑料薄膜,让我躺上去,然后他拿了条澡巾开始给我从脚往上搓。被人搓澡是很享受的事儿,志兵打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说狗愿意让人给梳皮子,这和人愿意搓澡的感觉差不多,我分析是人都有些微的受虐癖倾向,只要有人给服侍摆弄,怎么的都高兴。以前有朋友讲故事的时候说,好师傅搓澡搓到裆部的时候会把阴茎提起来,把周边都搓干净,我闭着眼睛享受搓澡,半睡着,师傅用一只手挡着我那东西,另一只手搓大腿根,他没提。等我翻过来搓后背的时候,师傅开始发话了,说泥巴真多太多了,志兵在另条床上补充说我都四年多没搓过澡了,师傅就啧啧。
和志兵洗得一干二净,天色还早,就一起去按摩。按摩房和浴室挨着,按摩种类很多,最高级别的是宫廷式按摩,那是单间服务的,价钱贵,内容定是包括帮客人打飞机(即手淫)的。我和志兵叫了最普通的那种,躺在大厅里,两个服务员也没工作态度,一边看电视一边打发我们,揉揉捏捏,丝毫没有专业精神。我和志兵就聊天。
想起帮我搓澡那师傅是安徽人,讲地方普通话,他说五句我好了能听懂一句,借着沟通不顺畅,他帮我多推了一次盐,就是弄一袋盐巴撒我身上,他帮我搓搓,道理是能杀菌。后来他还要帮我推蒙牛牛奶,我赶紧说不,这些东西都是额外收费的。我说东北人挣钱的思路就是打不开,也没南方人精明,搓澡不是啥技术难度高的活儿,但在我们那么贫困的小镇上,东北男人宁可卧在家里吃咸菜打麻将,也不会干搓澡这样“丢面子”的活儿,本来就穷,还得给外地人分一杯羹。我比较了一下南北差距,北方人其实不懒,北方人文化也不差,唯独观念改不了,东北是一个开放的封闭体,传统观念要是不变,世世代代都会落在南方人后边。
2009/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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